“凉王对此颇为忌惮,特意派遣心腹过来调查,并顺便撤销我这位夏轻尘派系的人,以防我趁机作乱。”
邱万金听明白其中道理,深深叹息:“自古以来,君王最忌惮者便是功高震主,夏公子非但功高,还在南疆拥有远胜于他的威信。”
“凉王若是明君还罢,可偏偏他从来不是有容人之量的君王,不派遣人来调查才怪。”
他不禁后悔请夏轻尘驾临商会,以至于给其造成如此巨大的麻烦。
“哎!我们又给夏公子添麻烦了。”吴雄叹息道,他已经无心关注自己的职位,更担心的是夏轻尘。
他和凉王的关系,本就不太和睦,如今再出现南疆百姓对其顶礼膜拜,视若神明的事,只怕他和凉王之间的间隙越来越大。
正在叹息时,门口的管家急匆匆的跑来:“大人,不好了,一位自称特使仆人的人,前来通知我等,特使即将驾临。”
吴雄神情反而平淡,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我去迎接。”
妻女、邱万金陪同下,他们来到府邸门口,默默等候特使驾临。
他们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瓢泼大雨间歇不断,雨中吹来的寒气,吹得他们脸色发僵,更吹得他们心中一片冰凉。
哒哒
直到马蹄声打破沉闷的雨幕,数匹鲜亮的骏马闯来,骏马身后,是一字排开的挺拔护卫,他们高举着清一色的白伞,浑身是雨水的淋湿在瓢泼大雨中。
护卫队伍,从视线尽头一直排列到府门口。
“恭迎大人!”他们齐声喝道。
视线尽头,一顶十八人抬的大轿里,走下一位手握拂尘,灰衣飘然的老者,一副气度非凡之色,只不过脸颊干瘦,略显刻薄。
他迈步,行走在一柄柄伞串联而成的路下,片雨不沾身的来到府门口。
吴雄立刻单膝跪地:“末将吴雄,恭迎蝉道子大人。”
来者,正是凉王的心腹,蝉道子。
仙魔城,他曾经强令云岚战团归队不成,下令处死云岚战团所有人。
而今,他再度身负王命,来到南疆的首府天南城。
“吴雄接旨!”蝉道子取出一张卷轴宣布道:“吴雄身为一方将领,却勾结当地商户,迫害竞争对手,扰乱当地秩序,引发民怨沸腾,特革去其将军之职,剥夺军籍,贬为平民。”
吴雄心中发凉,有些心酸,有些悲慨,亦有些愤懑。
什么叫做他勾结当地商户,迫害竞争对手?
他迫害过谁?
就是当年将其赶走的吴家,他都没有迫害过啊,至于所谓的民怨沸腾,他只看到当地的商界势力,对他们心悦诚服,纷纷与他们合作。
何来的民怨,何来的沸腾?
凉王是眼瞎了吗?不查明事实就随意剥夺一位士兵毕生以来的追求,将其对军宫十多年的奉献一笔勾销?
其双拳紧握,默默接过了卷轴。
他的心,已经死了。
早在夏轻尘受到不公对待时,他就不该对凉王抱有任何期待。
那样的昏君,从不会令人产生希望。
“末将接旨。”吴雄默默道,情绪低落无比。
蝉道子淡漠道:“吴雄,本来凉王是要问你罪的,但因为贫道为你说好话,才仅仅落一个革职的从轻处罚,你可要好好感谢贫道啊。”
吴雄苦笑,他倒是希望凉王问罪于他,唯有如此,才会彻查。
而只要彻查,就能证明他的清白。
但,凉王连查都不查,小人随意谗言几句就深信不疑,直接将其革职。
“多谢。”吴雄淡淡道。
他知道,蝉道子根本就没有说什么好话,甚至那些谗言都是蝉道子所说,只是对方地位太高,他又没有证据,根本不能正面冲突。
“要怎么谢?”蝉道子却恬不知耻道:“这样吧,我就勉为其难,为你们牵线,做一次和事老,如何?”
和事老?
但见蝉道子拍了拍手掌,雨幕里走来两位身着蓑衣的人,他们取下斗笠,露出本人来。
那些不是旁人,正是吴坤、吴岩父子。
“是你们?”吴雄眉宇登时皱起,眼露冷色:“你们来干什么?”
蝉道子慈眉善目道:“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贫道今日就为你们两家做一次和事老,化解多年恩怨。”
吴雄心生反感,他们家族内部事,让外人来参与未免太不恰当。
不过,谁让人家地位高,他心有不满亦只能藏在心里,口中婉拒:“大人好意草民心领,但,我们自己的事,自己能够解决。”
蝉道子顿时绷着脸,一脸不悦之色:“怎么,贫道还不够资格给你们两家说和?”
说和,那是建立在双方都情愿的基础上,哪有这样胁迫说和的?
吴雄抱拳:“草民不敢!”
“哼!贫道金口玉言,别人想让我说和,我还懒得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