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曦没敢再用灵力帮楚离疗伤,因为手术室里的用力过猛,这愈合的速度快得已经被称为“生命的奇迹”,这要是再快,她怕……楚离出不了医院就要被当成小白鼠解剖。
时光一晃而过,本来不到一周就已经基本收口的伤,被唐曦硬逼着在医院躺了十天。
好在楚离也知道这次的事让自家的小姑娘很不高兴,正好市局也没什么重大案件,就干脆顺着她给自己放了个长假,顺便把这些年一直没怎么用过的年假给消耗掉一部分。
出院的那天,风和日丽。
因为唐曦还没驾照,所以还是裴清致过来帮忙办理出院手续的。
唐曦顺口问了几句官司的事。
“判决没那么快,不过陈律师办这种案子经验丰富,驾轻就熟,不用担心。”裴清致胸有成竹道。
“一直以来麻烦你太多了。”楚离叹了口气。
“虽然我们的身份,不适合表面上交往过密,但这么多年我和爷爷,从来没把你当外人。”裴清致轻轻一笑。
“我知道。”楚离眼中泛起一丝暖意。有这样一个朋友,同样是他的幸运。
“好了!”唐曦把一个背包和一个袋子往收拾整齐的病床上一放。
当然,别指望她能这么利索地收拾好所有东西,大部分还是苏凰动的手。
一个是伤患,一个是女孩子,裴清致很自觉地拿起了行李。
“回家了,张姨应该做好饭……”唐曦拉开病房的门,后面的话就被咽了回去。
“怎么了?”楚离一怔。
“你们来干什么?”唐曦脸上的笑意收敛不见,语气也很不高兴。
“我、我们……”门口的聂楚楚显得有些憔悴,一手提着一个果篮,身边跟着沉默了许多的聂承,喏喏地说道。
“我来道歉。”聂承低着头说道。
唐曦微微皱了皱眉,让开了路。
虽然她不待见这母子俩,但人家要道歉的对象是楚离,她也不想代俎越庖。
“楚队。”聂楚楚把果篮放在桌上,因为空了手,更加紧张得手足无措,只能死死攥着衣服的下摆,好一会儿才道,“其实,我们早就该来的,不过前几天一直……”
“我知道,是重案组的人守住病房谢绝访客。”楚离会意道,“不过并不是针对你们,婉拒的是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罢了。”
毕竟,他这次的无妄之灾说出来,背后的故事波澜壮阔得能拍一部年度大戏,那些闻风而来的记者怎么会不想探究一下。
“哦……”聂楚楚讪讪地笑了笑,不过表情倒是放松了不少。
“对不起!”聂承猛地跨前一步,弯腰鞠躬,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楚离没说话,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
裴清致见状,干脆将行李又放了回去。
“站好。”楚离终于开口道。
聂承犹豫了一下,慢慢站直,望着他的眼神中带着气氛歉疚,三分希冀。
“其实,以我自己而言,我没有怪过你。”楚离说道,“我是刑警,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被受害者误会的事,哪能一一计较得过来。这是我的职业,从我选择这条路的那天开始,我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无论好的还是坏的。”
“那……您可以原谅我,接受我的道歉吗?”聂承红了眼眶,小声问道。
“我不怪你,但是,很抱歉。”楚离看了唐曦一眼,浅浅一笑,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我的命,有人替我在乎,为了不糟践这份心意,我不能接受这个道歉。”
聂承惊讶地看着他,嘴唇颤抖了一下,没发出声音。
“三年前,我见你的时候,还没想好如何表露身份,所以有些话无法对你说。”楚离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认真道,“庞铮……你父亲最后托我转告给你的遗言只有四个字:做个好人。你还年少,把这次的事情当做一个教训,记在心头,继续往前看吧。聂承,比起同龄人,你实在聪慧得有些过分了,但正因为太聪明,才更容易走错路——不要辜负你父亲最后的期待,好好做个有用的人。”
“我、我知道了。”聂承鼻子一酸,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哽咽着点头。
“很好。”楚离欣慰道。
“楚队,我、我也该说对不起……我没有教育好孩子,让他变成这样都不知道,我……”聂楚楚有些语无伦次地道。
“道歉就不必了。”楚离制止了她的话,顿了顿,又道,“聂承不会负刑事责任,至于其他,我不会插手,相信法律会有一个公正的判决。”
“……是。”聂楚楚吐出一口气,说不上是释然还是茫然。
“再见。”楚离朝他们点点头。
“等等!”聂承赶紧拉住他,急忙道,“我有事!有重要的事告诉你!”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