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进了屋,月白给自己斟了一杯冷茶就大口饮下,自出迎夏会到梁家这期间,她可是滴水未进,早就渴得不行了。
如今要向玉杏说明情况,她自然是得喝一杯润润嗓的。
“也不知她是发的什么疯,一见到我,就指着我骂了……”月白把事情经过说完,继而看着玉杏。
她虽因为赵素素的事不大开心,可今日也对陆霄云说了个明白,心上的大石头被挪去了许多,因此现在并没有多生气。
“赵小姐?”玉杏作为梁墨珏院里的丫鬟,显然是听过赵素素此人的威名的,她撇了撇嘴,“这么多年了,她还贼心不死呐?当初以为赵家有几个臭钱,就想逼着三爷低头,如今还欺负到你头上了?不行,这事得跟三爷说!”
“不过……”月白听见玉杏的话,眼睛眨巴了下,忽而道:“那赵素素和三爷间,确实没些什么么?”
她突如其来的好奇。
按理说,一个人能对毫无关系的另一个人痴迷这么久,实在是不正常的。
玉杏看了月白,道:“自然是没什么关系的!不过就是爱慕三爷的人其中之一罢了……我们三爷呀,可是全京都上下最顶尖的男子了,招人喜欢也是正常。只不过倒了霉,招了赵素素那样的疯子……月白,你该不会是……”她挑了挑眉,笑言,“吃醋了吧?”
月白霎时咳嗽了两声,她抿了抿嘴,讲:“自是没有的。我只是好奇罢了。”
玉杏显然是不信的,但她还是拍了拍月白的肩,解释,“三爷这么多年,身边从来没有过人的,只有你。你呀,可就放心吧!再过段时日,四小姐嫁进来了,也只是多了一个主母。”
作为丫鬟,玉杏并不觉得温鸣玉嫁进府是件坏事。
但提到了这件事,月白的目光黯了黯,不过还是牵了唇角,微微笑,“我知道了。”
夜里头,梁墨珏回来了。
他回京后,请帖纷至沓来,纵然不想面对,但因为生意需要,还是择了一二请帖前去赴约。
既然去赴约,就少不得饮酒,于是当他来到月白房前时,身上有一层淡淡的酒气,倚在门框上,朝正在小榻上借光看书的月白道:“月白。”
人是醉了的,可说话一如平常,月白听见这声喊,抬头看去,之间梁墨珏一身月白长衫立在那,醺意下的眉宇温柔,黑如墨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自个儿。
“三爷。”她赶忙放下书,起身去迎他,把他扶到了小榻前,让他坐下,又命人煮了解酒茶。
这期间,梁墨珏一直不言不语的,而在月白忙完,端着解酒茶来时,看见梁墨珏手拿着她刚刚看的书,眯着眼看着。
“三爷,喝茶。”
把解酒茶端到梁墨珏面前,月白伸手拿走那本书,这是她从墨瑶那新得的戏文书。她在梨花班里长大,自然浸在戏折文书里,如今年纪长了,也看不懂那些高深的诗词歌赋,拣着这些书看看也算是打发时间。
梁墨珏今夜倒怪怪的,茶端到唇边了,他也不急着喝,只看着月白,一双眼乌沉沉的,“你今日去了迎夏会?”
去迎夏会的事,月白没告诉梁墨珏,一是梁墨珏不在、二是和墨瑶一道赴会、一日的时间,没有什么特地告知的必要。
如今梁墨珏在月白心中,已然是十分亲近的人,她觉得像出门去迎夏会这类如玩乐的事,随口一提就是了,并不需要细细告知。
“是。我今儿和墨瑶一块去了,遇上赵素素,就回来了。”她把温热的茶往梁墨珏唇边递了递,道:“三爷怎么不喝茶?喝了酒,是当喝些茶解醉的。”
梁墨珏轻往下瞥了瞥,伸手扶住月白端着解酒茶的双手,低唇就着茶盏边就把那一杯茶喝了大半。
见他不愿喝了,月白也不强迫,便想要起身把那茶盏放回去,可没料到才要站起来,她手却教梁墨珏摁住了,根本不让她起来。
“三爷你做什么?”月白有些许奇怪,不知道梁墨珏的意思,她说:“我要把茶盏放回去啦,三爷你松松手。”
可梁墨珏依旧没收手,反而对她抛了句话,声音淡淡的,“除了赵素素,你就没有见到旁的人么?比如……”
他说到这时,瞧了旁边侍奉的下人一眼,把他们全都屏退在外了。
比如什么?
月白乍听这话,是一团雾水,可细细品品,才又想起来一个人————今儿迎夏会上帮了自己一把的陆霄云。
“是遇见了个人。”月白的心间敞亮,陆霄云的事解决后,她心里也不藏着事,更无惧在梁墨珏身前提及他,大大方方地说道:“是陆霄云。三爷,你知道的。”
梁墨珏如何不知道呢?
他眼皮子半合,眸光深深的,好似夜一般。
知道陆霄云回京和月白相见后,他就暗地里派着人跟着月白,今日的迎夏会也去了。
理由无他,就是怕陆霄云会缠着月白。
或者月白知道了真相,会离开自己。
他平生二十几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