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月白的手,带她坐在了小榻上,他拣了旁边桌几上茯苓糕,递到月白唇边,说:“吃一块吧?今儿你去温府,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可对于他的话,月白却突然生起气,她轻轻甩开梁墨珏的手,刻意地硬着声问,“在三爷眼里,我是个耳根软的,连那样的事都能答应的人吗?”她看着梁墨珏,眼波水润,“姚夫人和姚小姐用了那样的计谋,我若是答应了,就成了什么人了?只不过这样严重的事,我竟然是从温夫人口里知道,你居然瞒着我……”
她有几分生气的模样,倒是使她多了几分俏皮,梁墨珏见惯守规矩的她,乍见到这样的她,心下也是喜欢的紧。
可到底不能让人生太久气,气大伤身。
于是梁墨珏复又捉住她手,凌厉的眉眼此刻很是温柔地看着她,道:“我只是不想让你忧心罢了。”
月白知道梁墨珏的心,可碍于刚刚发的脾气不好软下来,只得别过脸去,不大想理梁墨珏。
可又听梁墨珏轻笑着开口,对她说道:“其实珍珠来请你过温府时,我便知道颜姨的意思。”
陡然回头,月白目光灼灼,她轻拧了细眉,“你知道温夫人的意思?你还让我去?”
见着月白这目光,梁墨珏难得的心下一虚,平日里在生意场上无往不利、百战百胜的梁三爷,如今在心上人的面前,倒是弱势下来了。他轻轻地咳了两声,呵呵一笑,“我就知道,你是站在我这边的。”他挑开了话题,“月白,平日里除了墨瑶小怀,很少有人像你……不,或者说是没有人像你一样,会完完全全地站在我这边。,”
原本要生气的月白听了这话反倒缓和下来了,她低了低眼,想到梁墨珏这样的人纵然身居高位,亦有高处不胜寒之困扰。
“行了。”她仍冷着面,但站了起来,向外就走去。
梁墨珏忙喊住她,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回头瞧了梁墨珏一眼,月白目光淡淡,道:“去给三爷你做饭去。”
她背影渐渐行远,在小榻上坐着的梁墨珏一怔后就是缓缓笑开。
梁墨珏回京后,在上海助着杜家办成一笔大生意的事也在京中传开来,一时间又有无数请帖纷至沓来,都想邀他前去赴宴。
一张属于女孩儿家的请帖也被递到了月白手上,那是一张描金镂花的请帖,上头以金墨写了地点、内容、日期,并冠了个迎夏会的雅名。
把这请帖给墨瑶看时,墨瑶道:“迎夏会?啊……我记着秦歌那边也收到了,不如我们就一块去凑个热闹吧?”
月白凑在她身边,扫过最后的“金家”二字,问道:“金家?那不是……”
她没说完话,但墨瑶已经领会了意思,为她解释道:“前清的格格家,不过金家这位格格,倒是个知书达礼、秀外慧中的。”
月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过没说话。墨瑶看着她,微微一笑,“咱们好久都没出去玩了,这回秦歌也去了,正好联络联络感情不是?”
看着墨瑶期待的笑颜,月白也将她当作妹妹看待,她心里其实是不愿掺和这些热闹事的,但既然墨瑶想去,她也只好陪同了。
迎夏会举办在金家在京都东的一处园子里,月白和墨瑶到场时,正见秦歌从马车上下来。
“墨瑶,月白?”秦歌看见了她们两人,三步做两步地跳下马车,绯红的裙摆轻扬,朝她们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月白今日和墨瑶一块穿了新式样的旗袍,发挽脑后,唇上一抹红,眼眸下扫了淡淡的桃粉色,格外的有气色。
“秦小姐。”她对秦歌颔了颔首,微勾唇角,对于这位性情直率的秦小姐,她是颇有好感的。
墨瑶从前少在京都,是在女学时和秦歌熟稔起来的,她向秦歌招了招手,“我还从没来过这迎夏会呢,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久居京中,不妨给我和月白讲讲?”
秦歌嗯了声,与她两人并着肩,一边走进了园子,一边道:“金格格从三年前便每年举办迎夏会,与我家之前那场宴会一样,分了男客、女客,广邀京中名流高门,说是趁着暑夏来前,好好的热闹一番罢了。其实呀也是为了结交人脉罢了……金格格她哥,也就是前贝勒爷也进商海里翻腾啦!”
月白在旁听着,边听边点头。
不一会儿,三人就一块来到了园中的一处迎客花厅处,那儿已经摆好了席面,主位一位,左右各摆了许多张桌椅,竟有点古时的曲水流觞宴的意思。
月白第一眼见到这场面,心中不由想,这金格格不愧是前清的格格,纵然清廷衰落消亡,可仍带着贵族式的风雅。
她又看向主位上坐着的女子,二十几岁上下的年纪,一身金线绣花的旗袍,挽着的发髻间戴着金钗红珠,贵气的凤目眺向她,继而朝她点了点头。
那应当就是金格格了。
月白一愣,既然宴会的主人家先向她打了招呼,她便欠了欠身,当作回礼了。
这时候已经有许多人入座了,月白亦是随着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