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墨珏支着一柄伞,到屋檐下,便收起来,交由旁边的荷生,“来看看你的伤如何了。”他还惦记着月白脸上的伤。
“谢谢三爷记挂,我这伤好得差不多了。”月白在府中是不戴面纱的,她随着梁墨珏一块进屋,又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那条伤疤已经是愈合得差不多了,天津宝春堂那位大夫的药确实管用,每日里敷用着,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有伤疤。
借着灯光细细察了她的脸,果真是好得差不多了,梁墨珏点点头,“那便好。”他择了一张圈椅,坐了下去,早有丫鬟奉上茶来。接过茶,梁墨珏轻抿了一口,对月白说:“我有件事想告诉你,只不过不知道适不适合。”
梁墨珏能有什么事要告诉自己?
月白柳眉一扬,她微微地笑,目光澄澈,“三爷只管告诉我就是了,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如果是难决断的事,说不准我还能帮三爷决断一下呢。”
她既然这样说了,梁墨珏也不瞒着,他声音淡淡的,“今日鸣玉来府上了。”
温鸣玉来府上了?月白一直都待在院中,今儿墨瑶又去女学了,因此她竟然是一点也不知道这件事。她窥着梁墨珏的神色,发现他眉头是舒的,也就放心了点,问道:“然后呢?可是给三爷带来了什么高兴事?还是来找三爷你……闹了。”延缓婚期一事,月白也是知道的。
“她来找母亲说了点体己话,又谈到婚期一事。”梁墨珏靠在椅子上,慢慢讲道:“不过婚期不婚期的不大重要,她提到了你。”
提到了自己?月白有点惊讶,难不成温鸣玉还想赶自己走么?若实在如此,要不然自己就主动先离开吧……她想着,也就不说话了,整个人都出神。
像是看透了她的内心所想一样,梁墨珏制止住她的想法,“她可不是来赶你走的。她对我说,可以容得下你的存在。”
这话让月白更惊讶了,温鸣玉居然容得下自己么?她不是个眼睛里从不揉沙子的人么?依照之前对付自己的手段来看,自己再怎么也算是一块巨石了。
“不管如何,她能这样想,是一件好事。左右日后是不会再做出此次的事了。”梁墨珏最在乎的还是月白会不会受到伤害这点,他和温家的婚约,若是真要撕破脸,也少不得费力。之前的延缓婚期,将婚期定的遥遥无期就是他对温鸣玉的警告——要么等着遥遥无期的成婚日期,要么逼得她自愿退婚。
没想到经过这个警告后,温鸣玉竟然想通了。本以为她是在自己面前虚伪作态,但晚间再去梁母那里时,从丫鬟们和梁母的口中听见的都是一样的话,向来温鸣玉是真的想通了吧?
不过还是要提防一点的,梁墨珏道:“她是个善变的性子,指不定今日想通,明日又梗在那。但愿她能一直维持着今日的想法。”
点点头,月白眼睛一闪,又问,“既然如此,那三爷你打算何时与四小姐成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