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动声色,然后突然全面发动……
到最后,他不由感慨了一句。
“娘的,本来该在我这一路主攻的,蔡悟真今年这运气真他娘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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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给刘一口、耿当等人布置的战术很详略,给秦山河的却只有简简单单几句话。
只说了两件事,一是让秦山河勿担忧家里,二是尽快在东线战场攻破阿巴泰的大军……
今年山西打得热闹,但事实上,山西战场上双方加起来不过十多万兵力,而德州防线才是真正的主战场,双方屯积重兵,总兵力近四十万众。
可就是一直僵持着,谁也攻不破对方。
阿巴泰的打法是在德州防线的对面建立坚固的堡垒,他也不强攻,每天派轻骑打探楚军动向,要是秦山河敢分兵去别的地方支援,他才会猛攻秦山河兵力薄弱之处。
他的目的也很明确……我不求攻破德州防线,你也休想击败我,你们楚朝主力就给我蹲在这里。
秦玄策被调到德州也有十几天了,他本来很开心的。
开始的几天他每天带着骑兵去猎杀阿巴泰派出来的轻骑……反正就是撒了欢地在战场上跑来跑去。
但来了十余日之后,秦玄策也渐渐着急起来,多次找到秦山河问怎么还不出兵。
他也不叫“三叔”,每次都是瞥上一眼就开口说起话。
“让你尽快破敌可是军令。”
“不要急,我有数。”
秦山河永远都是很忙的样子,每天巡营、修改战略、核计军功……然后把这队人调到那里、那队人调到这里,有时候光是调整兵力布署,签发调令都能签发一整天。
总之他打起仗是越来越烦闷了。
秦玄策就搞不懂了,十几万人调动来调动去的,也没见杀敌多少人;战略调整来调整去的,也没见他实施……
“你忙什么呢?”
秦山河放下手里的大印,道:“你如今指挥一万兵力能如臂指使,可能指使十万人?”
秦玄策不忿,道:“有何不能?”
“那我问你,整个德州防线有多少兵力?”
秦玄策道:“十二万大军。”
秦山河又问道:“你没发现少了两万人?”
秦玄策一愣。
“少了两万人?”
他虽年轻,也是用兵的老手了,快步走到地图前,嘴里喃喃着,算计秦山河的兵力分布……
“哪有少?”
秦玄策又拿起粮草、马匹、装备的供应资料看了良久。
“纸面上的兵力都是对的?”
“对的。我每次调动兵力,都从各营抽调了小股兵马。”
“这有两万人?我要拿算筹算一下……”秦玄策道:“好吧,我看不出来。”
“你看不出来,想必阿巴泰也看不出。这几天你没发现营中少了一员大将?”
秦玄策一愣,道:“林绍元?!他带两万人走了?!”
秦山河起身,走到他身边,抬手在地图上的山西、河北两地划了一下。
“山西战局的关键看似在太原,河北战局的关键看似在德州……”
说着,他手指在在两地的中间点了点,又道:“但实则,娘子关才是整个战局的棋眼。
只要林绍元能悄然通过娘子关,走井陉,可奇袭太原,然后迅速北上,攻雁门、穿飞狐陉,便可绕到阿巴泰后方……”
“那山西、河北战局就被盘活了!”
秦玄策手掌在地图上重重一拍,眼中满是异彩。
所有人都以为大楚没有兵力了,秦山河却一通眼花缭乱的排兵布阵,不声不响就在阿巴泰眼皮子底下秘密抽出了两万精锐。
他不仅要在德州击败阿巴泰,还要助西路攻下太原……简直了!
秦玄策不得不对秦山河的用兵能力深深叹服,也终于明白自己和他的差距在哪里。
——不愧是秦家唯二的聪明人……
秦山河点着地图上的手却忘了拿开,带着些敬畏的语气低声喃喃了一句。
“早在去年,靖安王便说过‘华北战场的重点不在太原,而在娘子关’,料事如神,可怕至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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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领着三千人从华山西进,并不敢走官道,翻山越岭花费了不少时日,终于赶到终南山。
终南山位于西安之南,是秦岭山脉的一段,又名太乙山,简称南山。
王维诗云“太乙近天都,连山接海隅。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李白则诗云“出门见南山,引领意无限。秀色难为名,苍翠日在眼。”
终南山的典故很多,“寿比南山”“终南捷径”等。
此处为道教发祥地之一。老子骑青牛入函谷,在此讲经著书,授《道德经》煌煌五千言;吕洞宾在此遇钟离权,一枕黄粱点破千秋迷梦,感悟成道;王重阳在此居活死人墓潜心修持,功成丹圆,建立全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