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桃花谷都一片哗然。
程非蹲在树上,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他师父到底是怎样的绝世天才,才能从人堆里挖出这么奇葩的徒弟,这哪里是晦气,这简直是无比晦气。
这桃花谷那是痛苦天师一人,幸福全谷人,一个个的吃了仙桃,那也仿佛仙寿永享一般。这里的村民,有多开心,数数他们脸上笑出来的褶子,那就一清二楚了。
可池时一来,好家伙!她跳水入地,硬生生的给人刨出了两具尸体!
一具不够!又来一具!再在这里耗下去,人天兵谷就要集结全族,来抓他了!
池时用毛刷扫了扫,很快便扫出了一具完整的骸骨,他的衣袍还挂在身上,空荡荡的显得格外的诡异。
“在下池时,来听你今世之苦。”池时轻声道。
“死者是一名成年男子,头盖骨破裂,应该是被人在身后,用铁锤锤破了头,乃是致命伤。死者莫约十八九岁……”
池时说着,拨开了他的衣襟,惊叹出声,“死者身上穿了软甲。不是军中人士,便是江湖中人。这种金丝软甲,十分的珍贵。从打造手法来看,应该是出自隔壁的天兵谷。”
“此子非富即贵。桃花谷的莫家人,鼻骨都生得极好,鼻梁很高。但是死者乃是塌鼻子,是以乃是外来之人的可能性极大。”
“除此之外,他的肩胛骨上有陈年旧伤,应该是曾经被利器刺过肩膀。”
池时说着,拿着毛刷刷了刷,不一会儿,便从土里头,由扯出了一块玉佩。这玉佩水头甚好,雕刻的乃是观音菩萨,用一根红色的绳子系着,显然是死者贴身携带之物。
“久乐,你先将骸骨捡起来,带回咱们住处去。然后拿着金丝软甲,去天兵谷一问便知……”
她提到天兵谷三个字,下意思的便看向了师兄程非,这一看却是愣住了。
程非蹲在树上,同一群孩子待在一起,瞧着简直就是鹤立鸡群,十分的突兀。此时他却是面色苍白,一脸的惊骇,完全失去了血色。
“师兄,你认识他?”
程非回过神来,胡乱的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是……是薇娘的哥哥……耿新……薇娘跟我说过,男戴观音女戴佛,这两块玉佩,乃是他母亲留下来的遗物。”
“我没有见过他。我去天兵谷的时候,耿新送亲过来已经走了。薇娘同我说的……说她家中并非乃是江湖人士,而是有矿。家中兄弟姐妹众多,她同哥哥耿新,乃是原配夫人留下来的两个孩子……”
池时听着眉头皱了起来。
大梁不许百姓私自开采铁矿,有十分严格的盐铁管控政策,但是天高皇帝远,大梁地广人稀,总有那管束不到的地方,只要没有惹出乱子,没有人举报,那种小小的矿山,自有其一套生存之道。
天兵谷造兵器为江湖人所用,自是不能无中生有,是以方才同矿主耿家结亲,娶的便是耿家的女儿耿薇。
“耿家争权夺利严重,耿新不想让薇娘卷入其中,便偷偷将她送来了天兵谷,然后赶了回去。天兵谷的人,自然是希望耿新能够在耿家当家做主,于是在他走的时候,送了他一件金丝软甲。”
“薇娘还提心吊胆的,担心哥哥回去就是羊入虎穴,没有想到……他才走到桃花谷,便死在了这里……”
池时听着,若有所思起来。
程非说着,艰难的从树上爬了下来,他没有武功,抱着树往下滑,活脱脱的像是一个蠢笨的熊猫一般。待一落地,晃了好几下,方才分开人群,朝着池时走去。
他抿着嘴,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根红绳。那根红绳上,挂着六块成色形状各异的玉佩。
池时一惊,鄙视的瞪了程非一眼。
程非指了指中间那一块,“这个就是薇娘的那块玉佛,你对比着看看,是从一块玉石里掏出的。别的不要动……”
池时就呵呵了……她已经猜到了……也不知道她师父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挖出她师兄这么厉害的灾星的。哪个姑娘被他喜欢上了,那是活脱脱的倒了八辈子血霉……
看看着一连串遗物,这哪里是灾星,这简直就是史诗级灾难现场!
她想着,接过那串玉佩,同玉观音一对比。
“应该就是耿新没有错了!”
池时说着,走到了棺材面前,看了看被她拍出的钉孔。
不是她走到哪里,都喜欢炫耀自己的功夫。而是寻常人开棺,那都是要把棺材盖撬烂的,经过他们的暴力拆卸,很多重要的痕迹,都没有了。
在这个案子里,尤其重要,因为没有人可以不开棺材盖,便从棺材里走出来。
“棺材盖有撬开的旧痕。这说明当年莫珉的确是没有死,他下葬之后,有人来到这里,撬开了棺材,将他带了出来。在这个过程当中,耿新出现了。”
“有两种可能性,一来,耿新就是撬棺材要带走莫珉的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被人击杀,然后埋在了棺材底下。二来,有人半夜撬棺材,耿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