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云欢淡淡转眸看过来的那瞬,她浑身的气势突然滞住,泪眼朦胧地看着云欢。
短暂的对视中,她倏地跪下,手抓着病床哭道:“姐,不管怎么样,文雨是你的亲外甥女啊!她的错都是我教的,我求你把她还给我,还给我……”
“我去问遍了他们,也没有我女儿的消息,她一定是被你藏起来了,我求你了,你有什么不满就冲着我来,无论什么都好,只要你把文雨还给我……”
她的哭声悲恸,却惊不起云欢一丝悲悯。
“她要杀我。”
云如意一滞,然后拍着自己的胸口承认:“是我!是我叫她去做的!是我害怕你回来后彻底夺走逸哥,是我不甘心,是我狠毒,是我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我错了,姐姐,我真的错了!文雨是无辜的,求你了,让她回来吧!”
云欢看着她,表情清冷淡然:“如意啊。”
她念着她的名字,带着叹息,声音失望:“少时你说母亲给你取的名字难听,于是,我就给你改了这个名字,只愿你一生顺遂如意,可是你,太不配了。”
也许是许久没有听到云欢的声音,又或许是这话一语戳中了云如意的那仅存的羞愧心,她突然大哭出来,哭得无法自已。
那哭声里有委屈,有悔恨,有不甘,有落寞,还有无尽的绝望。
云欢淡漠地扭开脸,没去看她,像驱逐唐逸那样,将她“送”除了房间外。
她拍这门,却进不去。
扭头,瞧见千缈与唐逸在说话,她快步跑过去,跪在千缈面前:“千缈,救救文雨,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的对不对?她是小姨最后的希望了,救救她,也救救我,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来打扰你们,求求你……”
千缈挪开了脚步,不想承受她的跪。
“你记住,那是她罪有应得。”
落下这句话,千缈直接往前走。
一张卡片从她衣服里掉落,云如意赶紧捡起来,那是一家医院的地址。
她想到了什么,立刻爬起来,跑出去。
唐逸看着她,又看看自己,只觉得这人生似一潭被搅浑的死水,散发着腥臭。
千缈回到病房,看到母亲的那一刹,她微微一怔。
云欢主动坐起来,面色温软:“过来,让妈好好看看你。”
千缈站在原地,略有点不自在。
她跟母亲相处的时间很少,又这么多年没见,突然间亲昵不起来。
走到病床边,云欢拉着她坐下,左右端详她的脸,眼神里有湿意。
视线徐徐往下,看到了她隆起的肚子。
“时间真是不饶人,那个调皮的孩子,现在也是一个准妈妈了。”
她惜爱地把千缈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轻声问:“身子会不会觉得累?”
千缈:“不累。”
云欢点头:“封弦是个好孩子,我原本,也有意把你嫁给他,看来你们是真的有缘分的。”
她微微笑着。
千缈脊背挺直,有些拘束:“他去接恒儿了,一会儿就能回来。”
云欢笑着点头:“这些年,苦了你了,妈妈对不住你。”
千缈沉默。
她的心触动了一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没怪过您。”
这是她的真心话。
在她的记忆里,母亲面临诸多无奈,但也想方设法保她。
“钱叔他们一会儿就到,听说您还活着,他在电话里哽咽了。”她主动打开话题。
云欢笑了,和千缈一样,笑起来很迷人:“那家伙是个好伙伴,我知道他一直都在努力帮助你,我得感谢他。”
千缈看了眼自己的手,它一直被母亲双手握着,暖洋洋的。
一种和被封弦疼爱所不同的温暖,在她心间荡开。
“妈。”
“嗯?”
“这些年,您都发生了什么事?昆仑为什么要那样对您?”
云欢叹息,沉默良久,才徐徐道来:“都是我们的错啊,要是当初不做bdr这个项目……”
她摇摇头,无奈叹道:“不说这些没意义的话了。”
“其实,这昆仑本来只是一个濒死的病人,后来意外被南教授所救,南教授当时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就把新研发出来的药给他吃了,后来他的病好了,却出现了副作用,谈过之后,他同意配合南教授他们继续做研究。
南教授他们痴迷研究,想干出一番大事,于是就带着他进入实验室,拿他试药。
那个时候,其实只有白家在暗中支持南教授他们的研究,他们本来只是想借助这研究的力量发展白氏。
只是他们没想到,没多久,这昆仑就发生了基因变异,变成了一个怪胎,能力越来越强,但也越来越不像个人。”
千缈疑惑:“可是,据我调查,南教授他们当年是分散开的,每个人都拿着一个x的化学药物各自隐姓埋名生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