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抬了出来,可把我吓了一跳,老爷子对着我就是一顿臭骂,说我在虐待你,你说我冤不冤”
白富仁在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的同时递过一杯热乎乎的水。
少女接过,思索着自己昏迷前的状况,然后她不由蹙眉,好像记忆有些模糊,好像有一位老者说……她忽的悚然一惊,她想起对方说的事了。
交易吗……
她看着白富仁满是疲惫的脸,心中有些复杂。
忽的,屋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声,不多时,几个面色恐慌的白家人跑进来,他们急切的说道。
“白老太爷昏迷不醒,医生说,就在这两天了!”
白富仁瞪大双眼,他先是看向少女,然后眼神挣扎了片刻,拍拍少女的肩膀。
“叔叔去去就回”他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只是他微微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
少女点头,然后就看着她的叔叔急切的跑了出去,她轻轻一叹,白家以后会怎么样呢?
白老爷子在两天后离开,少女出席了葬礼,堂上来了很多人,甚至包括现任市长严盛,以及另一位突如其来的大人物,据说是青镜学院的总教长——康泰年。
也是如今代行青镜学院大权的代院长。
而在那位康泰年的调停下,白家借此退出了海州市,严盛也宣布不再继续打压,看起来,光明的未来正在到来,少女也再也不必担忧家中的困境。
可也许只有她才明白,这是个交易。
白家用自家多年经营的声望成就了严盛,而严盛也可以顺理成章的把权利受到手上,同时,支持他的青镜学院也获得了对这座城市的支配权。
也只有声名远播的白崇善死去,残余的野心家才会臣服,而这也是前提条件之一,也是那位康泰年亲自前来和白崇善谈妥的条件。
而现在那种调停的姿态,只是为了进一步强化青镜的权威性,以及扩大他自身的名望,以便把他头上的那个伪去掉。
少女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不会感激对方。
“一一,这边,来向叔叔伯伯们道个好!”不远处,白富仁对着这边呼喊道。
“恩”她轻声应着,然后迎着众人审视的目光缓缓开口。
“白依依见过各位叔叔……伯伯”
她扫过面色沉静的严盛,以及淡笑的康泰年,心中一片平静,尽管他们可能是致使白家如今境地的人,可与她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知为何,她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脑海中对那个男人的印象也在逐渐模糊,于她而言,似乎这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事。
她审视着自己过去的做法,只感觉无比陌生,那真是自己做出的抉择吗?
“恩,不愧是白兄的女儿,果然知书懂礼,贤淑而慧!”严盛抚掌赞叹道。
“满河清浅,独留一抹白色,其芳虽淡,久恋不去”
康泰年道出一番诗词,然后赞赏的看着少女。
“余伯奢的恋莲虽有偏颇,在历史上也为其他文人所鄙夷,但他这词用到此处,却是恰好不过,只是,我们毕竟是实在的活在这个世上的,也不能一直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
康泰年赞许过后,带着些许劝诫,他见少女神色有些过于冷淡,反而有种不类人的感觉,所以就劝她多接近一番现实,但无论如此,还是可以看出他的好意的。
少女目光平淡的点头,然后开口道。
“诸位所言甚是,依依知道了,还请先行告退,身体有些不适”
她说完,扭头就往外面走去。
“唉,这孩子,怕是想念老爷子了,还请诸位见谅”白富仁在一旁陪笑着打着圆场。
两人自然不会与一个小女孩置气,纷纷一笑,表示没有在意。
白依依走到外面,手扶着墙,面色变得苍白,然后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吐了一段时间,她方才觉得有些好受,想起先前的一幕,她心中不由有些疑惑,以及……几分恐惧。
“我……究竟…是怎么了”
她的心中满是恐惧,就在先前有什么东西成为了‘她’。
可那又不是她!那种冷漠到让她生出畏惧之心的人!
她的神情忽地一顿,脸上露出恐惧之色。
假若说,当时那个东西现在还在这里,那么现在正在思考的她是否就处在对方的注视之下。
她顿时恶寒不已,浑身起着鸡皮疙瘩,一股恶心感涌上喉咙,她再度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