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忘记了那个东西一般。
究竟是什么,它冥思苦想。
它焦躁着,愤怒着,低吼着,在原地不断的走动着,心中的火气却无法宣泄,只得靠着走动来略微发泄。
为什么你还活着?
它暴躁的挠着头,不要说这种废话。
为什么你还没放弃?
它砸砸嘴,心中想要将那个喋喋不休的发问者痛打一顿。
为什么————
它不再理会那道身影,大步迈开,向着远处走出,虽然只是它强行认定的远方,但也好过在这里听对方废话要强。
可遗憾的是,那道声音依旧不断响起,就像是紧紧跟在它后面询问一样,令它烦躁不堪。
它张开嘴,却忘记了怎么发声,甚至于,就连过去是怎么说话都有些忘记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口中低吼着,发出不类人类的声音,它只是用自己的‘话语’解释着,至于对方听不听得懂,就不关它的事了。
这样........也好。
声音变得释然,而后悄然而逝。
它一时有些不习惯,试着四处张望,可惜,眼前依旧一片漆黑。
(“走这边吧。”)
忽地,一道无比温柔的嗓音响起,它目光一晃,眼前骤然出现一点白光,那是一道晃晃悠悠,仿佛下一刻就会散去的光。
它望着那粒光,一时呆在原地。
光粒缓缓前进,它茫然的跟着,就像跟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你要向前看,不要停下来。”)
那温柔的声音依旧在不断的述说着,它摇摇头,不太理解对方的意思,它不是跟着对方吗,怎么还可能停下来。
它又不蠢。
(“佳木思是柔弱的,所以,我时常会多关照他一番,这是我的傲慢,所以,他哪怕是在最后那刻,都没有向我求援的打算。”)
声音静静的述说着。
(“萨姆是羡慕我的,他有着雄心,也有着抱负,不甘心被我压制,所以时常会自作主张,自认是强者的我,选择包容他的任性,这是一种偏执。”)
它昂起头,依稀想起一些零散的画面。
(“在那片名为‘自由’的大地上,我们既无权力,也无义务,我们的存在本身就是某种象征,可以为那些人提供足够的利益。”)
记忆中,一位面容淡漠的男子扫了它一眼,眼中并没有什么情感,就像是望着一株草木一般,然后,他径直离开了。
不同于其他的民众,‘它们’是被放养的一方,只要不惹出事端,就不会有人在意。
同样的在面对灾难之时,那些人也不会来帮他们。
即便它们死伤惨重,往日无比亲近的族人尸体就堆在一边,那些负责守卫的身影依旧无动于衷,坐视着几个一脸茫然的孩子逐渐衰弱。
(“我不恨它们,但我想,要是我可以做到,那我就可以发泄心中的这股怒火了,那是我的自卑和迁怒。”)
(“所以,我才会在这里。”)
它一步迈开,蓦然瞪大眼睛,远处青山如林,地面绿草芬芳,它回过头,远方一片朦胧,淡淡的水汽弥漫在空中。
这时,迎面吹来一股清风,如同一双小手般轻轻抚摸着它的面庞。
它低下头,看向近在咫尺的湖泊,在水面上出现一道壮实的身影,浑身发黑,面容显得憨厚,此刻,正透过水面凝视着这边。
“穆尔柯,恭喜你,迈出了第一步。”
它呆呆的看着那张脸,却觉得有些陌生,但同时心底却又觉得分外熟悉。
‘穆尔柯’憨憨一笑。
“现在开始,就是属于你自己的路了,我的任务结束了。”
“你是?”他急切的问道。
‘穆尔柯’摇摇头,继而微笑道。
“那么,就叫我‘死星’吧,具体来说,可以算是穆尔柯的残骸,也可以是横行世间死魂狂兽,但唯独不是你。”
“现在的你,毫无疑问可以被称之为‘怪物’。”
“去实现你的梦想吧,我会为你一直祈祷的。”
水波一阵荡漾,眼前变得一片空白。
他闭上眼,再度睁开,眼前顿时换作其他的模样,无数的白色管子在空中飞舞着,在更远的地方则是一道道凝视这边的目光。
“你是谁?”那隐含忌惮的声音在半空中传开。
这里也是梦境吗,他默默想着,同时,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穆尔...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