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浮现出一丝追忆,那是在一个有着些许寒意的早上,最终在他心神不宁一夜后,等再次醒来便得知了这个消息。
那一刻,他心底的怒火越发旺盛,于是开始寻找下一个天才。
“第二个人,出自一个宗门林立的纷争之界,在‘御兽’的领域小有薄名,为了提升自己,他独自来到这里,然后就遇到了已经狂乱的迪莫。”
“嗯,单算天赋来讲,他比上一个人更强,只可惜,他也更加骄横,甚至数次在暗中袭击我的商队,打击无江夜的产业,所以,我花了些心思,逮住了他。”
“乌泥是个好孩子啊,一向孝顺的他虽然不说,但在暗地里我却能明白,他是真切的恨上了我的敌人,所以我反而要劝他冷静,让他强大之后再去复仇。”
“只是.......最终却是..........”迪莫沉默了,连同身体都有些颤抖。
那是一个午后,还有些昏沉的他还在睡梦之中,一道巨响如晴天霹雳般把他吵醒,他强忍着怒气出门,却见到了那一幕。
被用草席掩着的身影蠕动着,让原本用于遮挡的草席散开,露出下方的真容。
宛如一道黑团子,被用白色的棉花堵住伤口,在那泪流不止的面孔上,被割去四肢的乌泥就在那里。
迪莫当时就呆在了那里。
在那之后,自尊心极高的乌泥却被迪莫亲身照顾了数日,在有一日迪莫因为疲惫昏睡过去后,在醒来后便见到了面前表情已然凝固的身影。
在迪莫茫然的目光中,在那已然冰冷的尸体上,乌泥的脸上带着初见的纯粹笑脸。
“第三个人.......是个麻烦的家伙,原本只是一个武徒,为了精炼拳脚而在各地游荡着,实力强大,并且对兼顾它职有着极为异常的狂热。”
荼禹难得的皱起眉,哪怕只是提起都有些分外嫌弃的样子。
“最麻烦的是他心性纯粹,重视所谓的‘诺言’,假如真让他继续发展下去,也许还真能杀死我,我倒也不至于为此就出手,任由他来就是。”
“可是,他的好奇心太强,不只是迪莫,他还假装白身,去往他处学习其他学派的内部知识,所以........
荼禹摇起了头。
“那只是个交易,我用我的知识作为筹码,拜托他在未来的出手。”
迪莫的语气变得低沉,只是,在那其中却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在酝酿。
“昊,是个怪胎。”他瞥了这边一眼,如同望着某个人的影子。
“那是比起你更加恐怖的天赋,一听就会,一学便通,只是为了更加确切,所以他才在我的身边多待了两天,在那时,他已经超越了曾经的我,抵达了我都未曾到达的地方。”
“所以,他很快的离开了。”
“...........自乌泥死后,那些旧时的朋友便不再出现,我也没有了与外界接触的手段,每一日,我都是望着那落下的夕阳,等着自己死去的那一天。”
“那一天,我在看着落日,漫天的肉末飞溅于地,在凌乱的地面上我找到了我曾送给昊的银色耳坠...........他大抵是死了吧。”
迪莫的表情变得平静,但那却是犹如暴风雨前一般的宁静。
“说实在的,我并不认为他死了,也许他是去往其他地方了,但是,那也与我无关,因为我与他的交情并不深,那之后,又是许多年过去,我见过了不少天才,却再也没有动作。”
迪莫看向了这边,眼中闪动着某种光芒。
“直到我看到了你。”迪莫笑了起来。
“你也许清楚,也许不清楚,但在你还是唐克之时,我曾见过那个小子,那时我看着他四处奔走的样子,一方面觉得他愚蠢,另一方面心中也有所触动。”
“喂,唐克,你觉得那时的我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齐休轻轻摇头。
“真是无趣啊,你一点也没有人的味道。”迪莫咧着嘴,之前那副暴怒的姿态就如同虚幻的一般,他再度变成那个寻常的老人。
齐休目光微晃,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那时我就在想,这么多年我一直看惯了外面的天才,希冀于借助他们让无江夜摆脱被那家伙掌控的局面,但是,我却遗忘了一个更为重要的东西。”
迪莫感慨着,那些恨意依旧在他心中堆叠着,但这么多年过来,他却早已习惯了与它们共存。
“老而乡贱,离而不归.......这是我从昊的口中听到的话,那个看上去早已习惯了流浪的家伙在那时却没有忙碌着,而是遥望着远方。”
“他对我说,从很久很久以前,他便离开了家乡,在路途中有时会听到相关的消息,但他却始终没有回去,我问他为什么,他却说那里并非吾乡。”
“没有熟识之人,没有参与的记忆,哪怕那是再好的地方,哪怕曾被称作‘故乡’,如今也只能算是异地,他是这么和我解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