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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动并未回头,依旧眺望着洛水涛起涛落,神情悠然:“妃暄何错之有?”
师妃暄笑容愈发苦涩:“自王兄横空出世,首次将杜伏威斩于剑下起,妃暄就已听闻王兄之名,倘若那时对王兄抱有足够的警惕之心,及早入世,或许就能阻止王兄酿成今日大祸了。”
王动哂然道:“祸从何来?”
师妃暄仙容上浮现出悲悯之色,像是从仙境谪落到了红尘,幽幽一叹道:“王兄自己或不在意,但世间黎民百姓何其无辜?吐谷浑王伏允已老迈,是以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伏骞身上,倘让伏骞的惨状传回吐谷浑,伏允定会尽起吐谷浑一族兵马,发疯的报复回来。”
“东突厥大可汗颉利和突利势同水火,互相视对方为仇寇,但即使为了突厥人的颜面,颉利也不会坐视不管。”
师妃暄出神的盯着炉中摇晃不定的焰火,轻叹道:“突厥人的力量远比吐谷浑更强势,他们的报复对中土危害更甚,何况颉利身边还有一位‘武尊’毕玄?假使以毕玄在草原上的威名,将域外诸族串联起来,进攻中原,届时生灵涂炭,王兄于心何忍?”
王动一手负于背后,一手举杯饮尽酒水,转身面向师妃暄,笑了笑道:“师小姐倒是菩萨心肠,这是在代芸芸众生指责于我么?”
师妃暄轻摇臻首,秀发轻扬,轻轻道:“妃暄何德何能,岂敢身代众生百姓,只是向王兄阐述一个大有可能发生的事实罢了。”
她清澈的双眸移往王动,定定凝视片刻,方继续道:“中原战乱连年,百姓流离失所,早已尝够了战火的苦楚,王兄为何定要为一己之私,掀起世间腥风血雨!”
“一己之私!”王动缓缓咀嚼着这四个字,抚掌笑了起来:“师小姐这四个字用得好,我或可用佛门广厦千万间,巨数金银全都熔铸了佛陀菩萨,单是将净念禅宗查抄了就能得金银铜钱千万计来反驳,但这没有任何意义?妃暄知道为何么?”
没等师妃暄回应,王动续道:“皆因我知晓妃暄你这一番话出乎真心实意,而我也确系一己之私。”
师妃暄劝诫道:“倘若王兄肯就此退隐江湖,无论突厥,吐谷浑等域外诸族的报复,又或武尊毕玄之事我慈航静斋都可出手相助,等到将来明主现世,平息了乱世纷争,妃暄愿长伴公子左右。”
王动走到师妃暄身边,俯身下去,抚摸着她柔云般的乌亮长发,指间轻触她那光如美玉,断无半分瑕疵的脸颊,柔软细腻的触感,让人浑然忘我。
师妃暄仍是端坐着,任凭王动的轻抚,澄澈纯粹的双眸与他对视。
王动凑近过去,师妃暄眼波流转,终是升起了些许涟漪,却已被王动咬住了柔唇。
良久唇分。
王动欣赏着师妃暄玉颊上染出的一抹淡霞,微笑道:“原来师仙子也会害羞。”
师妃暄咬着嘴唇,幽幽道:“妃暄从未将自己视作什么仙子,我亦是一个寻常女子,有着常人的七情六欲,并非断情绝欲,高高在上。”
王动凝视着她这一瞬的动人美态,目光似已舍不得挪开,就连他双眼中也透出柔和的笑意:“妃暄你知否自己这个提议是多么诱人,人世间又有谁能拒绝师仙子呢!”
“你!”师妃暄眼眸微抬,看向了王动,但是只吐出一个字,所有的话都说不下去了。
她看着眼前之人,心灵深处生出奇异无比的感觉,对方仍是全神贯注的凝视着她,但目光却疏离而悠远,像是从另一重界面内注视着她。
对方眼眸中仍映出她的影子,却更像是映着她身后的无尽虚空,就连那看似柔和的笑意这一刻竟也变得虚无缥缈,冷酷而淡漠起来,如同一尊居于九天之上的神祇,俯视着芸芸众生在红尘中挣扎而无动于衷。
王动声音变得遥远起来:“妃暄说我为一己之私,这一点不错,我的私心便是‘我道’,纵然人世间有再多的美好,又怎及得上‘我道’的绚烂辉煌?妃暄你明白吗?”
师妃暄沉默了下去。
她只在心中幽幽叹气,什么都不必再说,她本就是以自我之道为理念,贯彻始终,以我道进修天道,似这般的人物已非言语所能说服。
说服的方法,古往今来唯有一种。
唯剑而已!
“昔年碧秀心以身饲魔,诱使石之轩隐退,今日妃暄妹子欲故技重施否?慈航静斋这么多年竟无丝毫长进,真教我失望哩!”
充满魅惑的悦耳娇笑忽起,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白皙晶莹,不染尘埃的,白衣如雪的婠婠像是幽灵般无声无息飘入画舫。
娇躯一扭,清风般投入王动怀抱,一只手轻轻搭在王动肩头,一只手抚着他的胸口,语气柔媚似低语:“这已是夫君大人第二次狠心抛下婠儿,自顾自离去了,常言道事不过三,若再有第三次,婠婠就得剖开夫君大人胸膛,挖出心来,看看这绝情的郎君是不是心都全黑了!”
王动笑道:“我什么时候成了婠儿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