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临,荒野之内四下凄清幽暗,河流两岸冷风甚急,黄蓉内力较弱,远未达到寒暑不侵的地步,被这冷风吹袭,也不禁感觉到丝丝寒意。
她回头朝边陲城望去,唯余渺渺灯火,再不见那道慑人神魄的剑光,心安之余,又涌出些许复杂的感触。
她素来不怎么重视武功,如今却有些动摇了。
乌篷船就系在河堤旁,随着不时荡来的水浪起伏不定,王动径直走上乌篷船。
黄蓉仍有些神思不属,心不在焉,紧随着王动脚步踏上小船。
砰!
一个浪头打来,荡起乌篷船摇曳不定,黄蓉脚下一个趔趄,站立不稳,娇呼一声就要跌落江河之中。
突地一股无形气劲自她背后生出,将黄蓉半只脚踏空的身形又拉了回来。
王动将心有余悸的黄蓉扶入船舱,伸出两根手指探了探她的脉搏,又看了看她的脸色,见其心神不定,俏丽的容颜上亦显出一缕煞白。
“你这是伤神了!”王动只看了一眼,已了然于胸。
高明的武功一旦运使起来必是震人心神,正如林平之初学乍练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不久,就能以其剑路之奇诡,吓得余沧海不敢正面与之接战。
而夺命十三剑之凌厉毒辣,锋锐狠戾,杀机之重就连王动也颇为惊讶,遑论眼界不高的黄蓉了。
黄蓉首次得见杀气这般可怖的剑术,心神一个恍惚之间,便被夺命十三剑蕴含的杀机所趁,动摇了心魄,损伤了精神。
当然这点损伤微乎其微,只消她好好睡上一觉,一夜安眠,第二日起来也就好了。
不过这里会留下一点后遗症,即是当她再次见到夺命十三剑时,先前留下的阴影就会成为心灵中的破绽。
这点后遗症对王动而言只是小事一桩,当下道:“坐到我身边来!”
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黄蓉有心拒绝,但听了这话,嘴唇微微动了几下,终究还是乖乖的坐了过去。
王动随即闭上了眼睛,眉心之中祖窍开启,似有丝丝缕缕的灵光涌动。
黄蓉就看到王动眉心处仿佛开启了天眼,吐露出一道灵光,那灵光既像是日光,又像是月光,既和煦又温润。
她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一幕,如坠梦里,揉了揉眼睛再看去,却哪里有什么天眼?
倒是王动周身缭绕莹莹光泽,似乎整个人笼罩上了一层宝光,那宝光发散开来,顷刻间也将黄蓉包裹了进去。
霎时间,黄蓉感到一股镇定心神,安宁祥和的气息充斥心灵,十分的舒服,安心。
她原本还存着一丝丝惊悸心绪,呼吸之间就被祛除得干干净净,连同心灵最深处都生出前所未有的喜悦欢愉。
所有使她心恸悲伤的事情都仿佛去得很远,这样的舒适安宁让她忍不住又朝王动靠近了一些。
“如意天魔,大自在法!”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动缓缓收束玄功,宝光内蕴,消失不见。
他低头一看,黄蓉两只秀美纤白的小手交叉,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已然沉沉睡去,呼吸之间,喷吐出香甜的气息,脸上犹带着甜美的笑容,也不知梦见了什么。
王动轻抚她那绸缎般光滑的发丝,毫不讳言,他对黄蓉是颇为喜爱的,故而才会将她带在身边。
他向来以行动派自居,这点手段还是有的。
嗤的一声。
王动屈指一弹,一缕指风送出,将系着乌篷船的铁索击断,随即他袍袖扬起,送出一道大风,乌篷船便迅速的飘到了江心。
然后王动就不再理会了,任凭乌篷船随波逐流而下。
这条乌篷船当然不是别人丢弃在这里的,而是慕容秋荻所安排,船身看似不大,内里容纳两人却显得极是宽敞。
船板上铺着一层绵软的羊绒,踩在上面,极是舒服,内里甚至还有一张精心雕琢的木床。
船舱四壁悬挂着三层架子,每一层都精心布置,摆放着一些东西,第二层则放着各种吃食,当然更不缺少好酒。
即使酒坛未曾开封,王动已闻出一股股醇厚的酒香,起码有十三种名酒,来自天南地北。
既有好酒,王动也不客气,随手取用痛饮,心下亦是暗自思忖。
方才他施展的自是天魔大自在法,这门武学乃是精神秘法,在一般正道人士看来邪异非常,是不折不扣的魔法,实不知这只是神魂妙用,既能惑神,自然也能定神,念动随心,如意变化。
单从某一方面来讲,与魔教的魔刀刀法具有共通之处,也正是如此,王动才吩咐慕容秋荻探听魔教下落,想要见识见识那魔刀之法,汲取其中天魔附体,心魔附刀的精髓。
可惜了!
王动淡淡自语一声,又迅速将这一丝惋惜掐灭,自顾自喝起酒来。
翌日清晨,在一阵哗哗的清越水流声中,黄蓉悠悠醒转过来,她惬意的伸了个懒腰,顿觉得神完气足,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舒服。
她一个懒腰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