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明闻言不敢怠慢,诚惶诚恐再拜:“弟子拜见令狐师伯,岳师叔。”
正所谓世事变化,盛衰无常,曾经华山派因剑气之争而自相残杀,势力一落千丈,嵩山派趁势崛起。
而今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又是一循环,嵩山派没落,华山则在令狐冲以及前掌门岳不群的合力开拓下,重现了当初五岳剑派魁首的辉煌。
“不必多礼,你等受了何人袭扰?一五一十道来。”令狐冲摆了摆手,容色尚算谦和,言语间却自有一股大家风范。
“是。”杨思明点头,当即将猝然遇袭之事详述了一遍。
令狐冲,岳灵珊夫妇听得大皱眉头,又拣了几个疑惑反复询问,尤其对于袭击者的身形样貌,两人仔细探问了多遍。
随后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瞧见对方脸上凝重得好似要滴出水。
朝身后挥了挥手,令狐冲招来两名华山弟子,安排他们和杨思明守着这些晕死的嵩山门人,夫妇俩和其余华山弟子在杨思明千恩万谢中继续行进。
队伍往前走了百来丈,岳灵珊一勒马缰,速度放缓下来,她让马儿凑近到令狐冲旁边,低声道:“大师哥,你说会不会是那个魔头又重出江湖了?”
虽然她没有指名道姓,令狐冲却心知她说的是谁人,他面色沉郁,陷入了良久的思虑之中。
待得一行人又奔出了段距离,令狐冲方自开口:“现在也很难确定是不是那魔头,不过那魔头自从屠戮嵩山派后,江湖传闻他登上了黑木崖决战东方不败,这一战观者寥寥,只知从这一战后,这两大魔头都自江湖销声匿迹,反而是林平之独揽了魔教大权……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魔教讳莫如深,外人更是无从知晓了!”
岳灵珊也是点了点头,叹息道:“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那魔头杳无音信,本以为他是和东方不败同归于尽,可是……。”
想着杨思明对于袭击者身形外貌的描述,岳灵珊无法不担心。
“那魔头据说与林平之关系匪浅,如今正是我正道一方决战魔教的关键时刻,倘若真是此魔重出江湖,以他的武功若联手林平之,我正道一方即便最终得胜,只怕也要死伤惨重,血流成河啊。”
岳灵珊低沉道。
令狐冲忽然笑了笑,握住了她的手,说道:“师妹无须太过担心,即使真是那魔头,现在我华山实力也是今非昔比,有着你我,师父师娘,还有着诸多弟子门人。而且那魔头昔日三番两次辱我华山,实在欺人太甚,这些年来我连酒都不碰,勤修苦练,只为洗雪当年之耻。”
闻言,岳灵珊精神一振,面上也恢复了些自信,赞同道:“不错,大师哥这些年勤修独孤九剑和紫霞神功,进展神速,无论功力剑法都已是登峰造极,那魔头若真敢跳出来,只怕是自取其辱。”
晌午时分。
本该是最热闹的时候,福州城内的大街小巷却是一片萧索气象,街上没了往日的繁华喧嚣,有的只是一片肃杀沉凝。
自月余前,福州城就颁布了戒严,更是有卫所兵出动接管了城防,下令许进不许出。
紧接着就是各地武林人士的陆续到来。
少林、武当这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自不会缺席,泰山、衡山、华山、嵩山、恒山等五岳剑派的先锋也是先后到场。
除此之外,更有着五湖四海,大江南北各地的大小帮派上百个。
这些武林中人都是配着各式兵刃器械,面带杀气,聚集在一座占地庞大的宅院内,拧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力。
而所在宅院恰好与当初的福威镖局,如今的辟邪剑宗驻地隔街相望,通过院内搭建的瞭望台,甚至能窥探到辟邪剑宗内的不少动向。
“这场针对魔教的围剿,似乎朝廷还参了一手啊。”
王动大摇大摆穿行于诸多武林人士之间,看起来也像是个来参与这场除魔大会的正道侠士,只是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仅有一只酒壶,自顾自独饮着。
朝廷参手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在林平之的统驭下,日月神教势力飞速壮大,非但引得江湖震荡,更在一些府县闹出了极大动静。
地方不靖,匪盗四起,因日月神教插手搞事,杀官造反的事件不是一起两起了。
这已经不是江湖厮杀了,日月神教也不再是朝廷不值一提的疥癣之疾,再不压制铲除,怕是会成心腹大患。
王动略略一感应,便发现在这宅院中堂内除了各派主事人,还有些身穿官服的武将以及朝廷一方派出的武人。
人数不算多,也就十二位,他们的武功固然在王动眼中连个‘微末’的评语都够不上,但放在这笑傲世界已算得上江湖一等一的高手,这样的人物,五岳剑派全算上都未必能凑出十二位。
王动轻笑了声,也没去多管,往着院内一石亭走去。
这石亭本来早被一帮江湖客占据,但随着王动走来,还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他们就很‘礼貌’的站起,齐齐整整的走了出去。
王动意态慵懒,捡了个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