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转为亏损,只是因为当时大汉全部的重心都在救助上面,并没有人察觉到钢铁行业的变化。
只有钢铁行业的内部高层知道这事情,但他们更加不敢说出去,甚至不敢熄灭高炉,以减少炼铁的数量,他们都想着死扛,等小钢铁厂空出市场,但所有钢铁厂都在咬牙坚持,他们钢铁库存堆积的越多,亏损的越严重,整个钢铁行业陷入了不可自拔内卷当中,任何钢铁行业的人都不敢停下内卷的脚步,因为只要出局了,全部身家就玩玩了,后半辈子都难以复起,但只要硬扛着,债务再多他们也不算出局,只要钢铁行业恢复过来,他们的产业就能保住。
这些钢铁厂厂长小瞧了自己同行的韧性,这些钢铁厂内卷了半年时间,亏损的越来越严重,但他们都想尽办法维持生产,真正破除倒闭的钢铁厂并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小钢铁厂,这点清出的产能,显然不足以让钢铁行业恢复正常。
到了九月的时候,大部分钢铁工厂,仓库的钢材都堆满了,都开始处于入不敷出的阶段了,至此钢铁行业的产能过剩全面爆发。
因为钢铁行业属于重资产行业和钱庄系统关系紧密,钢铁行业上下游都需要钱庄系统的支持,双方的关系极其亲密和后世的房地产行业有的一拼,钢铁业欠下的大量坏账都和钱庄有关系,受此拖累,大汉钱庄系统坏账全面激增,几乎每个月增加十几亿钱。
等到了九月的时候,钢铁行业上下游一个月增加钱庄系统60亿欠款,这直接吓到大汉所有钱庄了,当年纺织业爆发经济危机,坏账也没有积累的如此快,如此多,欠款再积累下去,那不要突破上千亿,这不要说保钢铁行业了,说不定他们自己钱庄都要被钢铁行业拖累了。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之后,大汉的四大钱庄全部断绝了向钢铁行业贷款的项目,大汉各个民间钱庄也想办法自保,不但不贷款了,还要想办法把贷款追讨回来,钢铁厂的贷款成为了人人嫌弃的项目。
想要贷款也行,先把前面的欠款还清再说,甚至有不少钱庄管事,他们为了减少损失,撇清责任,他们欺骗钢铁厂厂长,先从其他亲朋好友借款,还钱之后再贷款,结果真有不少老实人找自己的亲朋好友借钱还贷,结果再想贷款的时候,不要说门了,窗户都给你焊死了。
而在钢铁行业是一个关联行业极其多的产业,钢铁厂下游的矿石行业,煤炭行业等也受到钢铁行业的拖累,手中掌握大量钢铁工厂的欠条,但半年多都拿不到钱,发不出俸禄给底下的矿工们。
但矿工们是做体力劳动者的,他们的俸禄可以说都是血汗钱,一两个月他们还能忍受一拖拖半年,这就不能忍了。
这些矿产工人在墨者的指挥下包围了矿老板了,这次连他们的安保都不站在他们一边了,也加入矿工队伍当中高呼:“还钱,还钱,还钱!”
几百人的呼喊声音震天动地,十几里之外都可以听到。
最后煤矿的老板被工匠拖出来,把他包围的死死的,大有今天再不偿还俸禄,就直接把你当场打死在这里。
煤老板也只能苦着脸道:“你们抓某也没有用,某现在还没有你们有钱。”
而后他拿出一堆欠条道:“这是洛阳钢铁厂的欠条,吕氏钢铁厂的欠条,王氏钢铁厂的欠条,只要你们能把这些钱收回来,不但可以偿还你们的俸禄,余下的钱某还可以和你们平分。你们要是不敢做就在此把某打死吧,反正某是没有钱。”
愤怒的工人怒吼道:“你这奸商,我们要向朝廷告你拒不履行俸禄罪,让你在监狱里面待几年。”
这些矿工也不是傻子,现在谁不知道钢铁行业爆发经济危机,即便他们有欠条也不可能拿得到钱。
煤老板听到这话却苦笑道:“去监狱也好,不用你们告,某自己去。”
这个时候洛阳城县尉带着士兵冲过来维持秩序道:“不要乱来,不要乱来,大家相信汉律,相信朝廷!”
看到县尉到来,工匠愤怒指着煤老板道:“他拖欠我们半年的俸禄,您可要替我们做主,把我们的血汗钱拿回来。”
县尉刚刚把头转向煤老板,煤老板却举着剩下的欠条道:“某也要告洛阳城所有的钢铁厂,他们欠某五千六百万钱货款,一直不肯偿还,县尉可要为我做主,我这哪里是想欠钱,是人家欠我的钱不还呐。”
煤老板带着悲泣的声音道:“他们这是在逼良为娼呀。”
县尉一脸无奈,这事情他根本做不了主,他就在洛阳城自然知道洛阳城的情况了,那些钢铁厂厂长也早被工匠围攻了,现在整个洛阳就剩下少府的钢铁厂还在运转,但已经把产能降到最低了,要不是高炉不能熄火,只怕很多钢铁厂的高炉都灭了。
煤老板也知道这情况,咬牙切齿道:“某还要告朝廷的工商钱庄,明明和某说好了偿还前面的贷款,就再发一笔贷款给某渡过难关,结果某借遍了亲戚,好不容易偿还了贷款,工商钱庄却不肯再贷款给某了,他们这是在欺诈,而且是顶着朝廷的名义欺诈,要不然这个时候某怎么可能借钱坏账,现在却连累亲人,有家都回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