踪影,许是到别处闲谈了。
两人的关系更似亦敌亦友。
剩下的都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
游玄知低眸沉思,像是在汲取着两朝会的经验。
宣愫则待在角落默默饮酒,显得格格不入。
姜望多瞧了他一眼,许是某种纯粹的感觉,总觉得此人没那么简单。
这时赵熄焰又找上姜望。
没有刻意避着谁,实际上除了自己在意,说话时想避着点人,也没有人会偷听,大家都在各自聊着,或心无旁骛做自己的事,她直接伸手搭在姜望肩膀上,吐气如兰低声说道:“你还记得白雪衣吧?”
姜望瞥了眼赵熄焰近在咫尺的那张脸,面色平静说道:“记得,怎么了?”
赵熄焰说道:“我来磐门便是因为白雪衣,至于来了之后正好缺个人,莫名其妙就成了九人之一这件事我也没搞清楚,但白雪衣那家伙很可能会在磐门做些什么,而且大概率会针对你。”
姜望不解道:“我与他只有一面之缘,他为何针对我?”
赵熄焰吸了吸鼻子,说道:“说是因为我,可我觉得只是表面上的说法,那家伙性格很怪,最是让人捉摸不透,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他说是早就见过你,而且很不喜欢你,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懂。”
姜望皱眉,除了樟下城外那次,他不记得何时有见过白雪衣,更别提结下什么仇怨了。
赵熄焰继续说道:“可直至现在,也没见他露面,我很怀疑他是不是在耍我,其实根本没来磐门,但就像前面说的,这家伙说话真假参半,是否有什么阴谋也未可知。”
姜望点头说道:“我会注意的。”
赵熄焰嗯了一声,顺手就把姜望面前的红烧肘子端走了。
姜望摇头失笑。
紧跟着察觉到某人视线,抬眸便瞧见秦雪阳正盯着他,见他回望,转头又移开视线,脸上神情很是复杂,姜望没怎么在意,实是秦雪阳太弱了。
两朝会结束后,经历几场谈话,又跟拂魈君打了一架,姜望确实感到有些饿了,便埋桌大快朵颐。
骁菓军驻扎地的某座了望塔上,韩偃和温暮白并肩而立。
“这次被你走在前面,但我很快就能追上,下次见面,就是我打败你的时候。”
“你没必要一直盯着我,我不知你的老师对你说了什么,我的老师却从未说必须打败你这种话,长辈间的事何必背负到我们身上。”
温暮白冷声道:“老师的家族原也是旧覃朝望族,当年老师护送陛下离隋,分身乏术,所有族人因而尽数惨死于曹崇凛之手,如此深仇大恨,曹崇凛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毕竟他是行凶者,凭什么让受害者也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韩偃沉默很久,说道:“我没资格评价老师的对错,但战争当前,有所牺牲是必然的,当初跟随吕涧栾离隋的人也杀了数不尽的隋人,你的老师未必没有灭了谁的家族,只是那个家族没有能力报仇罢了。”
温暮白说道:“万物的是非对错没办法说,但曹崇凛活着,我老师活着,这个仇便会存在。”
“如果所有人都能一笑泯恩仇,固然是相对美好的世界,可这只是如果,何况所有人都面带笑容和和气气,被人打了也依旧笑着说你力气真大,被人抢了婆娘也要笑着说你真厉害,那这个世界就不见得是真美好。”
韩偃有些哑然,“你的比喻......想想确实就很难评啊。”
温暮白说道:“所有人都很和气的世界不代表没有人做坏事,只是做坏事变得心安理得,受害者也觉得很正常,那反而才是最糟糕的世界,完整的世界便是各种思想各种情绪组成,只有一种情绪的世界才是最恐怖的。”
韩偃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
温暮白看着他说道:“做好准备,迎接我们下次决战吧。”
韩偃默默嗯了一声。
温暮白转身跃下了望塔。
吃饱喝足,覃人准备返朝了。
临行前的吕青雉也没有向姜望放什么狠话,他觉得没有任何意义,只有实际行动才是真理。
这是隋覃第一次两朝会,结果是让双方都没那么满意的,但对于两朝大多数年轻人而言,算是颇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