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逆(2 / 3)

任青城踉跄倒向墙边,缓缓滑下,虚音问,“她有孩子了?”

谢安轻蔑看他一眼,不再理会,只转身出门。

任青城手捂住脖颈伤口,皮肉被钝物生生穿透,痛楚钻心,他似是觉察不出,头往后仰着,本温润面容上沁出薄汗,面无血色,眼中无神,视线不知落在何方。

沈骁早等在外面,往屋里看一眼,淡淡问,“怎么不动手?”

谢安活动一下腕子,骨节声响清脆。他抬眼看着天上胧月,哼一口气,“懒得。”

沈骁弯唇,“也是,他不配。”

谢安也问,“你怎么不动手?”

沈骁答,“近日吃斋,为湘湘祈福,不宜杀生。”

谢安笑出声,“这法子倒是好,明日起算我一个。你吃多久素,我必要多吃一个月才好,免得她日后知道,念念叨叨和孩子讲我坏话,说我不如你。”

沈骁但笑不语,屋内任青城再没动静,只留几人看守等库恩前来。庭前积雪不少,反射皎白月光,寂静美景,一时间只余风声簌簌。

沉寂好久,沈骁忽然开口,“今日事后,便就收不了手了。”他侧头,“若事成,你意欲如何?”

谢安一只脚踩在花坛边沿,伸手掸掸鞋面尘土,“琬琬说她想去南方看看,我觉得那边也挺好,山清水秀的,说不定能把她养更水润些。”

沈骁点头,“是不错。”顿一瞬,他又问,“只是若真的事成,你留在京中,必定能封王拜侯,前途无量。”

他话没说全,谢安却也听得懂其中意思,只笑道,“可是她不喜欢那样。”

“那样日子看似富贵荣华,但若身处其中,便就知道枷锁在身有多苦累。站的越高越远,身边暗藏刀剑便就越多,担惊受怕日子,腻了。不如携一家老小到个明秀地方,过舒心日子,就算不穿绫罗绸缎,也别有滋味。”

沈骁半晌不言,谢安手指勾过眉心,偏头笑,“大舅哥莫不是嫌我胸无大志?”

“没。”沈骁摇头,手搭在他肩膀,声音轻轻,“我只是在想,我们家湘湘的命,到底是好的。”

不多时,库恩终于带人赶到,他留在外头,只让士兵进屋,没说几句话功夫,便就将任青城五花大绑捆出来。他颈上还有伤,血水滴下来,在脚下染出殷殷红梅,衣衫不整,狼狈不堪。

从来都高高在上之人,或许他自己都未曾想过,有一天也会落得这样田地。被向来不耻的人捆着手往前拖拽,而一手促成此事的,是他此生再没机会见到的女子的丈夫。

任青城踉跄一步,歪头过来,想说些什么,但嗓子沙哑说不出连贯的话,前面匈奴士兵不耐烦,骂了几句,更用力扯一下,他跌倒在地,一身泥雪。

谢安冷眼看着,过一会,转过头,连眼角也吝于赐予。

库恩看着士兵背影,侧过身,拱手向谢安与沈骁行一礼,沉声道,“人我们就带走了。”

他还不会说中原话,旁边士兵随同翻译,口音虽蹩脚,但也听得懂。谢安“嗯”一声,想了想,叮嘱一句,“别让他死的太舒服。”

库恩笑着,“先派人带回草原,待我军凯旋归来时,取他心头血为我十几万将士殉葬。”

匈奴人繁琐祭祀流程,谢安有所耳闻,对此安排也算是满意。他点点头,看着这个不久前还和他血战疆场,各自去了半条命的人,实在没什么话好说,摆摆手,便就欲和沈骁离开。

库恩往前一步,叫住他。谢安挑眉回头,听见他赞扬,“你的箭法,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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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已经快要午夜。沈骁心里惦记琬宜,想着跟来看一看,若是灯灭了,便就不进去。正巧着,琬宜还没睡,兴致勃勃带着谢暨和赛满剪窗花。

看她大半夜还精神着的样子,谢安有些不高兴,掀了帘子过去把剪子给扔一边,掐她耳朵,“还不睡觉?”

琬宜双手拽着他腕子给扯下来,放身前摇一摇,软声道,“今个儿不困,见着赛满也高兴,再玩一会。”

谢安不同意,“都多晚了,快点睡觉。”说完,他手挥挥,把谢暨和赛满给赶出去,“你们俩也赶紧回去,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谢暨不敢违逆,拽着赛满冲出去,琬宜嗓子噎一下,敢怒不敢言,也自知理亏,往后靠在被跺上搅袖子。谢安挡在她身前,琬宜过好一会才看见在门口的沈骁,眼睛瞬时一亮,“哥哥!”

沈骁应一声,刚往前踏一步,就听谢安说,“叫哥也没用,这家里没他说话的份儿,你得听我的。”

他抱着琬宜往旁边挪一点,伸手把被子铺平,低声说一句,“都他给你惯坏的。”

沈骁瞥他一眼,没说话,只过去琬宜那边,低头看她,“怎么睡不着,是觉得哪里难受?”

琬宜瞧瞧旁边谢安,点点头,又摇摇头。沈骁拧眉,“这是什么意思?”

谢安听见这边动静,也过来,“不舒服?”

琬宜咬着唇,犹豫着说,“我就是觉得今天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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