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脸,又问,“那你什么时候伤才能好?”
“嗯,大概要一年半载吧。”奚辞想了想,大概给个时间。
一年半载其实也不算长,想一下米家的老太爷那几个,这次受得也重,都要在医院里躺个一年半载,也是差不多了。
听到时间这么长,郁龄忍不住担心,“真的没有其他比较快的痊愈办法?”这样妖不是挺可怜的?
“其实也有,不过……”他温柔地道:“我不想再用。”
“嗯?”
他盯着她看。
郁龄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僵,忍不住摸了下手腕的脉博处,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一些,说道:“你要不要喝我的血?”
奚辞的神色像是瞬间冰冻住,清柔的笑容敛去了,就像昨晚坐在那盘龙虬曲的藤蔓上的妖一样冰冷可怕,一双浓紫色的眼睛清冽冰冷,说道:“我不会再用这样的方法,除非我要死了。”
如果他死了,就没有人能保护她了。
“就一点血。”郁龄试探地说。
他倏地站了起来,一把将她抱起,轻易地按住她的挣扎,然后将她送回房里。
直到他离开了,郁龄窝在床上,忍不住咬了下嘴唇。
天色渐渐地晚了,她趴在床上看了下手机的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天色完全暗下来,不过月亮升到了半空中,外面的光线并不算太暗,从窗口往外看,可以看到那面湖在月光下折射着粼粼波光。
这里俨然就是一个理想的世外桃源,木屋临水而建,花香袭人,没有蚊虫的困扰,连孤魂野鬼也没见一个,满山的妖精虽然想想有点儿可怕,但她身边有一只更可怕的山大王,那些妖精屁也不是一个,躲她躲得紧,根本不敢随便出来找存在感。
在这里,她可以横着走。
睡了一整天,她此时的精神很好,感冒也好很多了,一时间并不困。
想了想,郁龄爬了起来,找了件比较厚的衣服披上,就出了门,准备去找那只又露天席地疗伤的妖。
郁龄以为奚辞依然会在那片树林里,谁知她刚出了门,就听到一阵沙沙的声音,草丛中似乎有黑色的蛇影蜿蜒而过,吓了一跳,以为是蛇时,很快便看清楚那是一根翠绿色的藤蔓。
那藤蔓爬过来,圈着她的腿拉了拉,然后又缩起来,朝前边指了指。
郁龄顺着它指的地方看去,就看到木屋不远处靠着山壁的地方,爬满了绿藤,整个山面仿佛一片绿色的瀑布,从上空倾泄而下,在月光下荡起一**绿色的波浪。
在这绿色的海洋中,坐着一个乌发及地的妖,他沐浴在月光之下,除了一张脸外,浑身上下都是紫色的脉络,像血管,又像某种植物的根系,看起来邪恶恐怖。偏偏那张脸惨白得无一丝血色,白得近乎透明,又显现出某种脆弱来,仿佛精致得一碰就会碎。
他原本闭着眼睛坐在那里,感觉到她出现后,睁开一双紫色的眼睛。
“你来做什么?”他的声音冷冰冰的。
郁龄知道自己这种时候最好别离他太近,从昨晚的经验来看,似乎在这样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妖,具备所有妖类的特点,人类的七情六欲都被冰冷取代。
纵使如此,他关心她的心情却没有变。
郁龄找了找,发现草地上有一块石头,便走过去坐下,默默地看着他,酝酿了下情绪,才道:“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十分无聊,不能上网,又不能看电视……”
那双紫色的眼睛盯着她,半晌冷冰冰地说道:“明天给你装网线。”
郁龄:“……”
“你今晚不去树林那边么?”她转移了话题。
那双紫眼睛盯着她,就像某种强大的冷血生物盯上猎物一样,没有足够强大的心脏,还真被看得落荒而逃。郁龄面上一片平静,手心却沁出了汗渍,依然坚.挺地没有选择离开。
她果然爱他爱得要死,这么邪恶恐怖的一面,还能神色自如地面对他。
“在哪里都一样。”他慢慢地说,“原本是怕你看到我这样子,所以才离得远一点。现在嘛……”他笑了下,笑容也是冷冰冰的,就和他身后那一片碧翠浓绿色一样,像翡翠一样地冰冷。
郁龄默默地补完他的话,这明摆着就是近距离监视她,顺便也想靠她近一点,她理解的。
她现在大概明白这只妖的三种形态了。
第一种是封禁妖力变成人类时,俊秀温和,宛若一个新好男人,所有男人和女人的美好品德都可以冠到他身上。
第二种是释放妖力后变成妖时,性格张扬,狡猾霸道,完全放飞自我,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
第三种是如同此时完整的妖体,和他的本体一样冰冷,感情也淡漠到几乎让人感觉不到,甚至可能更自私自利,按着自己的喜好来。
这种时候最好离他远点。
这么想着,她也就起身准备离开了。
就在她要离开时,坐在藤蔓上的妖眼睛眯起,冰冷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