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灵墓就像吃饭一样简单。
谯笪沣看到两个后人渐渐泛青的脸,忍不住轻轻地叹息一声。
通灵一族终究没落了。
虽然渡过了天罚,可代价却过于沉重,至今只剩下两个孱弱的族人,难以说得清心头的滋味。
啪的一声,谯笪沣打了个响指,接着墓道两边的壁灯亮了起来,那幽幽的火光不是油灯,也不是蜡烛,而是一种血红色的符火,在黑暗中安静地燃烧着,照亮周围的路。
符火升起来后,郁龄和聂谯笪都觉得周围的温度没那么低了,连带对那有些诡异的符火也不是那么的害怕了。
只是,他们越往里头走,周围的气温就越低,到最后已经超出了普通人能承受的范围,仿佛进入了冰山雪地一样,眉宇间都染上了一层冰霜。
这灵墓所在的山脉看着并不大,实则内有乾坤,灵通一族的老祖宗们建立这墓室,并不能用常理推之。
又走了会儿,谯笪沣停下来,对他们说道:“你们出去吧,接下来不用你们了。”
这里是灵墓,是死者栖息的地方,越往里走,他们的身体承受不住。如果不是通灵一族的族人只剩下他们了,谯笪沣也不会让他们跟着进来,这原本就不是活着的人应该来的地方。
“可是……”聂谯笪有些不甘心。
既然他们是通灵一族,他就应该亲眼看着通灵一族对叛徒的惩罚,结束这段历经千年的怨恨。
“听话,以后会有机会的。”
谯笪沣的声音依然很温柔,但聂谯笪却不敢违背这位先祖的命令。
于是奚辞让盘龙藤将捆着的僵尸王放开,因有三张符暂时镇着,僵尸王虽然能动,却无法像平时那样使出力气逃跑,最后被郁天竞用长.枪推着它前行。
两人一妖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消失在黑暗的墓道尽头。
半晌,聂谯笪才有些怅然若失地收回目光,正想要离开,却见那只妖非常不要脸地蹭到郁龄身边,将她搂到怀里。
聂谯笪一股气堵在心口实在梗得难受,只是他现在被冻得说不出话来,最后索性眼不见为净,率先往回走。
奚辞一把抱起郁龄,亲亲她被冻得僵硬的脸,迈步跟上去。
直到重新沐浴在月光下,郁龄和聂谯笪才有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倒是奚辞因为是妖体,并不觉得太过难受。
“吃了它,会好一点。”奚辞递给她一枚姆指大的果子。
郁龄接过来,看了一眼手里这枚不知名的果子,默默地放进嘴里,却不想入口就化,变成了香甜的果汁滑进喉咙,很快整个身体就变得暖烘烘的,先前浸透进骨子里的阴冷寒气一点一滴的消失了。
真神奇。
不过这里连重明鸟这种传说中的神鸟都能见到,再神秘的东西也变得正常了。
奚辞见她的脸色恢复红润,忍不住欢喜地搂着她亲了口。
聂谯笪哼了一声。
不过对于这位老婆的娘家人,奚展王是不惧的。谁让他的黑历史太多了,他也没资格去管郁龄的事情。这让聂谯笪心里十分郁闷,郁闷到最后,忍不住再盼先祖和郁天竞出来,这位两绝逼能镇得住这只不要脸的大妖。
奚辞坐在山壁前的草地上,将她搂到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双腿间,环住她的身体,用甜腻的声音柔声道:“现在能说了么?”
郁龄舒服地蜷缩在他怀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只想靠着他睡个昏天暗地。自从进入古墓后,连续战斗了几十个小时没有休息过,说不累是骗人的。
她又打了个哈欠,让自己清醒一些,笑着说:“你要我说什么?”
“刚才是谁说解决了僵尸王后就告诉我的?”他用自己的鼻尖蹭着她恢复血色的脸,温暖的气息呵在她皮肤上,痒得她忍不住想躲。
郁龄赶紧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不让他再使坏后,才道:“我来到安魂乡后,想起小时候遇到你的事情了。”顿了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还有我们结婚那天晚上的事情。”
说着,她伸出左手,手心向上,如水的月华洒落在她的手心中。
奚辞的目光落到她的左手掌心处。
突然,一道紫色的印记在她的掌心处浮现,那印记散发梦幻般的柔和紫芒。
这是他的妖力。
郁龄看着自己手掌心的东西,去年在花罗山时,这印记乍然出现,帮她赶走了那些妖物,她却不知道这是什么,心里一片惶然。现在终于明白,这是他与她共享生命的烙印,只要有它在,她会一直陪着他,直到他的寿命终结。
紫色的芒光在这如水的月华中,显得如此的美丽又神秘。
不远处靠着山壁休息等级待的聂谯笪看到这一幕,直接抠掉一块苔藓,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来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这只妖早就和她蒂结了仪式,将通灵一族的后代当成他的私有物,拢到自己的地盘中,这只妖的胆子够大,野心够强。
聂谯笪阴沉着脸,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