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对她来说有些陌生。
俩人一路回到临淮军区,陆战把买给田信芳的过敏药备好放在车上,准备带去北京。
林家人已经在等着了,楚瑜见状就要告辞。
临分开时,陆战千叮咛万嘱咐:
“楚瑜,你记得!可别趁我不在,勾三搭四,跟那些没肌肉没胆量根本不算个男人的小白脸瞎勾搭!全天下最好的男人就在你面前!”
楚瑜失笑:“陆战,不要脸三个字知道怎么写吗?脸皮真厚!”
“脸皮要是不厚怎么追你?”陆战勾唇,霸道开口:“记得要给我写信!否则老子一定从北京杀回来!”
楚瑜耸耸肩,一脸漫不经心:“看心情吧!”
“看心情?”陆战气得双手叉腰,他声音低沉粗哑:“老子现在就去拿皮鞭!”
楚瑜失笑,转身对他挥挥手。
“陆战!多保重!到了北京,不该看的女人不看!不该想的女人别想!”
陆战怔了片刻,半晌才大声喊道:“我艹!林楚瑜!我他妈只看你只想你!你给我老子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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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九月已成往事,天渐渐凉了,楚瑜已经穿上了单衣。
1976年10月6日,历史性的一天到来了,当天晚上8点,四-人-帮被逮捕,标志着十年文-革的结束,人民群众从广播中听到这一消息,争相上街游-行,庆祝新时代的到来。
所有人都欢欣鼓舞,人们在迷雾中看到了希望,他们都在憧憬,希望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能重新焕发朝气。
学校也有了些变化,学生们从一开始的高兴变得迷茫,那四个人是被抓了,可因为国家政策而耽误学习的学生们该何去何从?他们缺失的不仅仅是10年的文化教育,缺的或许是改变自己一生的机会,他们该向谁讨取被荒废的青春?
高一学生已经是知道忧愁的年纪,原本混日子得过且过的学生们开始变得惶恐,整天去斗去干革命不再变成他们的借口,可拿起书本他们又不知从何处下手,而原本就在坚持学习的同学们,也在开始祈盼,希望国家能恢复高考,给他们改变命运的机会。
高一的第一学期就在这样的气氛下慢慢过去,这半年,楚瑜一直坚持学习,倒没有太多值得说的事情,自从陆战被抽调回北京,她所有的时间都在研究各科的高考考题,学习的日子都是苦涩的,咬牙坚持的时候也曾觉得累,可一想到自己将面对这个充满机遇的时代,楚瑜便会再次干劲十足。
但她的同桌周素芳也没她这么轻松,四人被抓以后,周素芳的哥哥周强因为是个□□的小头目,被气愤的民众举报抓去调查,但法不责众,最终关押了一段时间就放出来了,周素芳这段时间心情很不好,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之前还可以很威风很强势地指手画脚,却瞬间变成了人人唾弃的对象,明明她也是在执行命令,这些都不是她的错啊。
周家因此受了不少白眼,还有人白眼拉着大粪倒在她家门口,周强出门还被人套着麻袋打了一顿,班上同学说起这件事都觉得很痛快,楚瑜倒没有幸灾乐祸,在她看来,周素芳和周强虽然不对,可他们的行为跟那个荒唐的时代分不开,他们只是浪潮中的一条小鱼,而非是掌舵手。
不知不觉,寒假到了,原本学校要举行期末考试,最后却不知因为什么临时取消了,没有考试,大部分同学都很高兴,大家收拾好东西就准备放假回家过年了。
天很冷,楚瑜的旧棉袄并不暖和,家里的新房子面积比以前大,却不如从前的茅草屋暖和,楚瑜正准备去外面弄点煤炭票,就收到了陆战从北京寄来的信,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几张煤炭票,真是名副其实的雪中送炭。
秦美丽接过煤炭票,听说是陆战寄来的,别有深意地看了楚瑜一眼。
楚瑜被她看得差点忍不住坦白从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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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现在没人跟周素芳玩了,周素芳很寂寞,便趁着放寒假来找楚瑜。
“素芳,你怎么来了?冷不冷?”楚瑜把她迎进屋。
周素芳不知道楚瑜家里盖了瓦房,现下看到眼前气派的瓦房,有些惊讶:
“楚瑜你家什么时候盖的房子?”
“有小半年了。”
进了屋,周素芳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楚瑜的衣柜和书架。
“楚瑜,你家的家具好特别,我都没见过这样的。”
“还行吧,都是找木匠打的。”
楚瑜笑着端了盘瓜子来,临近过年,林保国的腿已经能下地干活了,他每天去大队做些简单的事情,工分虽然没以前高,但他很满足于现状,家里多了个劳动力,秦美丽负担小了不少,这不,要过年了,秦美丽高兴,专门用草锅炒了瓜子给家里的孩子做零食。
周素芳低着头哭哭啼啼的:
“楚瑜,谢谢你还肯跟我做朋友,他们都不理我,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楚瑜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你觉得自己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