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候他的宫女太监忙跟在后面追了上去,婉婵则被气得直跳脚,对婉姵道:“你瞧瞧他!”
又对宗玹的背影喊道:“小心等回宫了我告诉母妃!”
那边回应她的是转头又一个鬼脸。
这边婉姝陪着宗铎慢慢走,那步子慢得生怕走快一点就让宗铎喘上了。
婉姝的脸色不太好,道:“你瞧见没,承乾宫的宗玹和延禧宫的婉姈,都跟景仁宫的人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宗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中宫失势已经越来越明显了,以前怎么不见宗玹和婉姈亲近景仁宫?偏偏这回来了西苑就如此明显,当然也有可能是各自母妃都不在身边,年纪小难免释放天性,可还是证明中宫一系失势了。
这一切宗铎都明白,就是明白他才痛苦。
“二姐,今日先生夸了我,说我学得很快,说不定很快就能追上进度了。”宗铎岔开话道。
从去年开始,他断断续续一直病着,上书房自然是去不了的,还是今年最近才又把功课捡起来。
听了这话,婉姝果然转移了注意力:“你也别太用功过了,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宗铎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在没人注意地时候露出一个苍白的笑。
这时,急急走过来一个太监,禀道:“大皇子二公主,太后她老人家请您们过去一趟。”
见这架势似乎出什么事了?
——
到底是外祖,就算陈皇后顾忌身份,不能亲自去陈家,宗铎和婉姝还是要去一趟的。
两人也说不上来有多么悲伤,倒是陈家低迷的气氛让二人为之侧目。
二夫人进宫一趟回来就病了,说是伤心过度。
宗铎和婉姝来时,也没有亲自来迎接他们。
倒是临走时,叫去了云霞院。
两人看二夫人那脸色和模样,似乎真的病得不轻,到底见面少,说有多深的感情自然是假话,所以两人只是干巴巴地问候了几句,就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二夫人就赶紧让翡翠把帘子都拉上了,屋里顿时黑漆漆的一片。
不多时,墙角亮起了一盏灯。
翡翠走了过来,有些担忧问道:“夫人,您还好吧。”
“好,自然是好的。”
可怎么能够好,到底这事实在太大了,二夫人也不是没有心理负担。尤其是陈平武的小殓,丈夫逝世,一般都是由妻子打理遗体的,自那天起二夫人心病就越来越重,人前还好,人后就显得有点怕光。
“陈才找到了吗?”
翡翠摇了摇头:“还没有。”
“他无缘无故不可能会消失,找找,找找,他向来跟老爷跟得紧,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消失。”
翡翠也知道其中的利害性,心里虽也慌得很,但还是应了声并下去办了。
陈平武的死对紫禁城乃至西苑,都没有太多的影响。
随着宗琮带着盘儿挪去西苑后,西苑里更是热闹了起来。
宗玹成天跟着宗钤跑,闹得宗琮都知道了,打算也给他找个师傅教他练武。胡淑妃来后,婉婵就跟她告了状,让婉婵奇怪的是,她母妃似乎浑不在意的模样。
一直到她连着抱怨了好几回,胡淑妃才道:“你弟弟这样不是挺好,以往几个月难得见一回,现在你弟弟去了上书房,你父皇也开始关心他的功课了,又给他找师傅练武。不是娘说你,你要是能把婉姈的功夫学到一半,以后娘也不用操心你了。”
这话说得婉婵一愣,还是边上的婉姵扯了扯她,她才明白过来,顿时小脸被气得涨红。
“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学着婉姈去巴结婉婤?我比婉婤大,她一个小丫头,倒让我去巴结她?”
要不胡淑妃怎么懒得教大女儿呢,这孩子也不知跟谁学的,一根筋心眼还小,连她一层都没学会。
想起这个,胡淑妃也来了气,点着她的额头道:“娘让你去巴结婉婤了?混脸熟会不会?你看婉姈一直跟着你何娘娘在永和宫里度日,婉姈也极少出来,为何来了西苑婉姈就和婉婤好上了?
“这是人家永和宫的人懂得借风顺势,因为何德妃不得宠,婉姈自然得宠不到哪儿去,难道就这么一辈子浑浑噩噩过去了,等长大后随便被你父皇指个人嫁出去?
“人还有个远近亲疏,婉婤得宠,所以婉姈就和婉婤好,多好几次不自然被你父皇看见了,都是女儿,你父皇难道还能厚此薄彼?难道非要就像你这样,背着地里拈酸吃醋,到你父皇面前就吓得不敢说话,你这样在你父皇眼里就会落一个小气的印象,能受喜欢?”
“可、可……”婉婵说不出话了,她也不小了,都十一了,女孩子自然是要脸面的,被娘这么训斥一通,眼圈就红了。
婉姵吓得在后面拉她,让她不要跟娘顶嘴了,她却一把挥开妹妹,道:“那这道理你以前怎么不跟我说?”
胡淑妃语塞,她能说她也是最近才悟透的道理?
谁没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