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粗枝上。谢宁眼睫一颤,肩头垂下了几分,微张的唇也悄然合上了。
周显恩没觉察到她的不对劲,只是继续问她:“你还有什么需要的?我让人去准备,你只管说就是了。”
谢宁扯了扯嘴角,眼里的光慢慢黯淡,面颊却是漫开笑意,她轻声道:“没有了,我……还有些刺绣未做完,就先回屋了。外面风雪大,将军莫逗留太久了。”
她行了个礼,就端着盘子转身走了。
周显恩瞧了瞧她的背影,她刚刚似乎有话想说。食指和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明日是她回门的日子,他倒是忘了。他也是头一次成亲,压根没有想起过还有这么一回事。
院墙外,秦风立在屋檐垂挂着的灯笼下,压低了声音道:“爷,得出发了,过会儿城里就该戒严了。”
若是戒严,出城就不方便了。
周显恩沉默了一会儿,忽地问道:“女子回门,是很要紧的事么?”
秦风愣了愣,不知他怎么突然这样问。他也没成过亲,家里也没有成过亲的姊妹。不过还是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很认真地回道:“应当是重要的吧。”
周显恩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放在轮椅上的手松了松,木门两旁的灯笼被风吹得四晃,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忽明忽暗。
屋内,还未绣完的祥云纹路绢布孤零零地放在桌案上,银针的尖端泛着寒光。谢宁款步走过去,神色如常,捻好针线便准备继续绣完。
窗台上的红梅已经开了好几日,风一吹,花瓣就簌簌落下,砸在冰冷的地上。
谢宁低垂着眉眼,认真细致地做着刺绣,面上没有任何异样。
明日回门,只有她一个人了。
不过她原也没想过周显恩会陪她回去,他身子不便,与她也没什么交情,他不去也是应当的。而且当初她嫁进来时,便是一个人,现在自然也能一个人回去。
这些也都是小事罢了,她早就习惯了。
“将军不去也挺好,我还不想他去见着那样一群人呢。”谢宁弯唇笑了笑,只是捻着针线的手在微微颤抖。
啪嗒,啪嗒的轻响,白色的绢布就被水渍侵湿了几处,洇染在刺绣花纹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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