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绪:“无事,只是随意闲聊,你先进府,哥哥待会儿再来看你,听话。”
谢宁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和挣扎,隐隐觉得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安,谢安温声道:“你放心吧,有哥哥在,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等哥哥处理好,就带你回家。”
谢宁微睁了眼,攥在他袖袍上的力道也不自觉松了松。
他的意思是,要来带她走?
不知为何,这时候她却是下意识地看了看身后的周显恩,他依旧神色冷淡。
“哥哥,我……我有些话想同你说。”她扯着谢安的袖子,眉尖儿紧蹙,眼里全是恳求。
“阿宁,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谢安只以为她是担心自己跟周显恩撕破脸,也便安抚了她几句。他不会用什么下作手段,他来,便是要堂堂正正地带她走。
“哥哥,就几句话,很快的。”谢宁摇了摇他的袖袍,放软了声音。
谢安肩头一松,眉目间浮现出几分无可奈何,只得应了她。
谢宁急忙转身瞧着一脸不善的周显恩:“将军,我想和我哥哥单独说几句,您先回去好不好?”见得他冷冷的目光,她复又添了一句,“我很快就回来。”
周显恩只是不冷不淡地“哦”了一声,推着轮椅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宁随着谢安去了一旁,她站在院墙下,探出头的梧桐树遮下一片阴影。她正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开口,就听得谢安低沉的声音:“阿宁,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又让谢宁鼻头一酸。她急忙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泪珠。好半响才开口,声音带了几分嘶哑:“哥哥,你从没有对不起我,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话刚说完眼泪就流了下来。
谢安的情绪似乎也有些低沉:”是我对不起你,让你被他们逼着,嫁给周显恩。如果我能早点回来,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阿宁,是哥哥没用,没有护好你。”
”不是的,不是的……”谢宁摇着头,声音哽咽。
谢安的眼里也浮现了几分痛苦。
他是跟着谢浦成过了几年苦日子的,从他记事起,他的父母便只有无休止的争吵,打骂。所以谢宁出生的时候,他心里忽地燃起了希望。
在她还是个小婴儿,勾着他的手,冲他笑的时候。他就暗暗发誓,他要做一个好哥哥,他要给她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可他还终究还是没有保护好她。
“阿宁,跟哥哥回家吧,以后不会再有人让你受委屈了。”谢安忽地开口,语气却是认真地。
谢宁眼睫颤了颤,心头乱了一瞬。
谢安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在担心他不能带她走:“周显恩身染重症,按律,你们是可以和离的。就算他们不肯轻易答应,哥哥也自有办法逼他们放手。”
“我知道你担心父亲和郭氏,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哥哥在鹿山书院名列第一,陛下已经恩准我直接去殿试,若无意外,我定可入朝为官。届时,不会让你看任何人的脸色,便是父亲,也不能再难为你了。若你有了心仪之人,哥哥为你做主。若你不愿嫁人,就待我在朝堂站稳脚跟,便奏请陛下赐我另辟府宅,到时候,你跟我住在一起,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谢宁眉尖紧蹙,咬了咬下唇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当初是不愿嫁进周家的,可她哥哥不在,她无处可去,这才一直留了下来。
如今她哥哥回来了,还说要接她回家,她应该高兴才是。她可一想到要走,却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周显恩。
她若是走了,他会如何?
“哥哥,我很想你,可我……”她闭了闭眼,声音低了些,“可我不能走,将军他对我很好,我不能这样丢下他就走了。”
谢安并没有意外,相处了几个月,突然让她离开,也许她确实难以接受。
他缓了缓语气,耐心地道:“阿宁,你还小,很多事情你还不明白。我虽不认识周显恩,却也知道他曾大破北戎,是大盛的英雄。这样的人,气节不会短,我也相信,他没有亏待于你。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人生还有很长,几十年,可他也许连两三年的时间都不剩下了。若他不在了,你会如何?”
他顿了顿,斟酌着不知该怎么告诉她,“周家高门大户,龙潭虎穴,不同于咱们在谢家。郭氏如何使手段,终究带了些市井气。可这些望族,杀人不见血,周家不适合你,周显恩更不是你的良配。”
其实还有很多话,怕吓着她,他都没有说尽。周显恩并非池中之物,他如今待在府里养病,可他真的会如此安分么?
不管他要做什么,谢宁嫁给了他,就会同他捆绑在一起,所作所为都会连累到她。就算他真的一心养病,可他的仇家太多了,所有的人明里暗里都在等着他咽气。而这些仇恨,一定会波及到谢宁身上。
他们如今成婚不久,尚且好说。周显恩虽然深得圣心,也只是因为他命不久矣,所以陛下对他多些信任也有恃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