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那个猪脾气暴,他一过来,照着他的腿就啃了一口,疼得他是嗷嗷的叫啊。”
李氏笑弯了腰,直把眼泪都给笑出来了,“他回去一直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光是出诊费就花了二两银子。那几天看着他呀,疼啊,他疼的不是腿上的伤,疼的是他那二两银子。”
众人本还在笑着,就听扑哧一声,闷笑声突兀地响起。这声音有些陌生,众人回过头时,就见到周显恩拿着筷子的手搁在桌上。
他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脸,脊背绷直,肩头松动,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一样,一声接着一声的闷响。
笑到后来,他抬手挡在面前,别过眼,身子还在不停的抖,也不知他在笑什么。
大家都不敢说话了,面面相觑,生怕他是不高兴了。
可他也不说话,只是极力笑着,眼尾泛红,隐隐有水渍。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闷笑着开口,声音不同于以往的冷淡:“猪……竟然也能伤人。”
他说着,面上笑意不停。
听他原来是在笑这个,桌上众人提着的心也落了下去,李氏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可看他这样的人物竟然也乐意听这些家长里短的话,她也放松了许多,附和道:“可不是嘛,这事儿咱们十里八乡都传遍了。”
见周显恩笑了,大家更是放松了,纷纷说了起来,聊着聊着就把这十里八乡的事全说了。
谢宁也笑了,偷偷瞧了瞧周显恩,眼里不自觉露出几分柔色。没想到他平时那样高高在上的人,除了在捉弄人的时候笑,听到这些闲话也会笑,而且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似乎是注意到了谢宁的目光,周显恩别过眼,瞧了瞧她,面上的笑意已经隐下去了,挑了挑眉,换了几分戏谑:“我有这么好看么?”
那眼神仿佛在等她夸他。
谢宁无奈地瞧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了,只是低头的时候,没忍住笑了笑。
他有时候简直像个小孩一样。
周显恩似乎也没打算等她回答,只是别过眼,继续用膳。以前他吃饭,是没人陪的,也没人敢与他同席。
就算坐在他旁边,也都是毕恭毕敬,生怕发出半点声音惹了他不快。
他不喜欢别人吵闹,可傅家人聊天,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反而,还觉得挺有意思的,就好像以前他在北疆的时候,大家围在火堆旁,吃肉喝酒。
不过,那都是很久远的回忆了,久到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
吃过饭后,谢宁就跟着李氏在堂里唠家常。周显恩倒是随意的走了走,他没来过这种院子,四面通风,吹到人身上倒是舒服。
屋外是鸡鸣声,时不时混着几声狗吠。
他推着轮椅到了后院,正好看见傅成业和傅老爹在那里编竹篓。
他们俩就坐在一高一矮的板凳上,傅老爹手里拿着一个大竹篓,傅成业就拿着竹条子。
傅老爹指着他手里竹条:“诶,你这儿错了,这样编下去,得出个大窟窿。”
傅成业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读书他倒是在行,编竹篓这种事情,他就是不行的。
傅老爹就捏着他的手,亲自带着教他编,皱着眉头道:“你得跟着我的来,不能使太大的劲儿,得掰断喽,你得这样……”
傅成业瞧着他,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两人的谈话声渐渐的小了,就听得竹条折弯的声音。墙头种着一排松树,树叶缝隙里传来几声鸟啼。
日光融融,一瞬间,周显恩的眼神深邃了了起来。面前的院子似乎渐渐模糊了,和他记忆中的样子重合在一起。
只见得院子里有一个练剑的小男孩,面色清冷,仿佛才六七岁,可一柄木剑舞得虎虎生风。
石桌旁,一位长相温婉,穿着锦衣华服的夫人就在那里做着刺绣,约莫是小孩的衣物。她时不时抬眼瞧瞧练剑的小男孩,眼底尽是温柔。
不多时进来了一个高大的男子,不足而立之年,英气逼人,如同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刃,身上银白铠甲未来得及褪下,周身带着肃杀之气。唯有见到院子里的二人,眼底才露出几分柔软。
小男孩听到动静,手里的剑不仅没停,反而一咬牙,舞得更加卖力了。
“恩儿,练得怎么样?”
见高大的男子走过来,小男孩便收了剑。仰着红通通的小脸,朗声道:“父亲,孩儿不要用木剑了,要真正的剑。”
高大男子笑了笑,弯下腰,瞧着他:“行,改日父亲带你去打一把,挑你自己喜欢的。”
旁边的妇人放下刺绣,面上有些担忧:“”夫君,恩儿他还小,用真剑会伤到自己的。”
高大男子面上似乎有些为难,他一向是听他夫人的话。
地上的小男孩见状,急忙跳了跳,鼓着腮帮子撒娇:“母亲,母亲,孩儿不会伤到自己的,我可以用真剑了,这木剑用着没意思。连郑叔叔都夸我比营里很多将士都厉害了。”
听到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