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眼,看着还一脸笑意的高驸马,“所以您是要杀我灭口么?”
高驸马还是冲她温和地笑着:“您不用担心,这药不会有什么痛苦,慢慢地,您就会睡过去,然后永远的睡着,就像我夫人一样。”
谢宁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故意问道:“那个香囊,是长公主送您的吧?十多年了,你一直带着,您既如此爱她,又为何要置她于死地?”
这儿僻静,为今之计只有拖延时间了,等巡逻的侍卫过来,再想办法脱身。
不知为何听到他的话,高驸马沉默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良久,他才将目光放在一旁的桃树上:“今日你在点翠林看到了什么,不必遮掩,我比你更清楚。这已经不止一次了,一开始的时候会哭着求我原谅,然后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起初我恨不得杀了自己,后来我甚至可以在一旁看着她和那些男子翻云覆雨。”
他低头笑了笑,却是有些癫狂,“你有过深爱的人么,你知道爱一个人爱到极致是什么样子么,哪里容得下背叛?一丁点都不行。她应该干干净净地,就像当年我们初逢的时候,那双眼睛清澈见底。既然回不去,那永远把那双眼睛闭上,这样在我看来,就永远留有期待了,期待她睁开眼睛,就会像以前一样干净。”
他长舒了一口气,自顾地道:“所以我把毒药装到她送我的香囊上,一开始我不敢放太多的分量,慢慢地,一点一点的加重。她每和别人欢好一次我就多放一些,我给过她机会,可她从不曾回头。”
他忽地看着谢宁,眼中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低低地说了一句:“如果我说我没想过要置她于死地,你会相信么?”
谢宁愣愣的瞧着他,手指扣在地上,不知为何,她的眼中忽地露出几分酸涩之感,却没有回应他。
长公主确实有错,不该将他一个男人的尊严踩在地上。可因此而杀了她,却也不该,她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谁对谁错。
她一面想着,一面还是在地上握了一把土。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要杀了她的人。
高驸马突然蹲下身子,与她平视,眼中始终漾着温和的波光。就好像那个在林子外为她好心指路的长辈。
他笑了笑,却是向谢宁伸出了手,手中还握着一把匕首,那匕首正对着她的心口。他轻声道:“这场闹剧,也该到此为止了……”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很轻,轻得只有谢宁和他才能听到,还带着不易察觉的悲伤。
铮然一声,利器刺破胸骨。
鲜血泼洒在谢宁的衣襟上,还有一些溅到了她的脸上。她睁大了眼,死死地瞪着面前的高驸马。而他的胸口插着一柄长剑,鲜血顺着尖端,滴到她的脸上。
再往上顾怀瑾冷冰冰的眼神,还有他手中刺穿了高驸马的长剑。
谢宁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却只见高驸马的嘴角抖了抖,慢慢伸出大量的鲜血,他看着谢宁,眼中没有痛苦,反而带着解脱。
倒地之前,他微张了嘴,似乎对着谢宁说些什么,那口型却像是在说:“谢谢。”
谢她,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长公主和别人幽会的事。
他倒在地上,双目紧阖。淋漓的鲜血泼在他身上,像红梅落在雪地上。
谢宁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却见顾怀瑾面无表情地收回了长剑,似乎只是在厨房杀了一条鱼一般。
他俯身在高驸马的身上翻找了一下,找到一个药瓶,随手丢在了谢宁身上,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转身要走了。
可他刚刚转过身,就听得一道难以置信的质问:“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为什么?”
顾怀瑾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转过身,看着还坐在地上的谢宁,她低着头,始终看着地上的高驸马。
他本不想与她多言,不过今天的事确实也连累了她受惊了,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因为他是杀害长公主的凶手,而且他刚刚还要杀你,如果我不对他动手,你现在早已成了一具凉透了的尸体。”
谢宁闻言却是抬起头看着他,眼眶微红,有些哽咽地开口:“不是这样的,他没有想杀我,他刚刚是故意那样做的。是你杀错了人,凶手也不是他!”
顾怀瑾看着她,目光渐渐地冷下来:“你不要无理取闹了,是他对长公主下的毒,你以为这件事情他能脱得了干系吗?是,那毒药目前并不致命,可即使如此,再过几日,长公主也会因为毒药分量加重而死。在高驸马起杀心的那一刻就已经错了,就注定了他是凶手。”
谢宁本对他还抱有一丝希望,听到他这样的话就是低下头,嘲讽地笑了笑,原来顾怀瑾什么都知道。
他说的没错,高驸马确实也想杀了长公主,可是背后的凶手不止他一个人。即使如此,可顾怀瑾还是杀了他,把所有的罪名推到了他一个人头上,就为了平息这件事情。
真正的凶手很可能是那个叫玉郎的人,是他用这把匕首杀死了昏迷中的长公主。因为高驸马对长公主下了毒,他动手,最后追查下来,也只会抓住高驸马这一个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