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雪有些紧张地站在门口,手里端着茶点,还没进去就闻到了一阵药味儿。虽然这位神医平日里待人都冷冰冰的,可她也不能白白受人恩惠,便特意借了厨房做了些糕点想送给他。
她犹豫了一下,正准备抬手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冷冷的声音:“要进来就进来,躲在外面做什么?”
段轻雪握紧了手里的托盘,轻声道:“沈神医,是我,段清雪,我做了些茶点,不知道您现在可有空。要是您不喜欢的话,我现在就离开。”
屋内沉默了一会儿,久久没人开口,久到段轻雪以为他是不想搭理自己,她正在犹豫要不要离开的时候,就听沈珏漫不经心地道:“进来吧。”
声音还是那样冷冰冰的,不带任何一丝感情。可段轻雪却是面色一喜,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了。
他刚刚进去,就看见一袭青衫的沈珏站在药架旁,背对着她,满头青丝仅用一根木簪束起,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捣着药草。
段轻雪同他打了声招呼:“沈神医。”
沈珏还在捣药,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木杵敲打着药罐的声音次第分明。
段轻雪倒没有介意,只是笑着问了问:“我给您准备了些茶点,可以放到桌上么?”
沈珏还在捣着药,只是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见他同意了,段轻雪松了一口气,便将托盘放到了一旁,正要出去的时候,就听到捣药声停了下来,一声冷冷的轻笑响起:“你来的正好,我新做了一味药,缺个试药的,就你吧。”
段轻雪身子一僵,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只感觉这屋子冷嗖嗖地,寒气逼人。
沈珏见她吓得都动不了了,嘲讽地轻笑了一声。就要将手里的药丸放回去。
说的冠冕堂皇,为了她那表哥,可以连命都不要,到头来还不是怕死?
他倒是习以为常了,做了这么多年大夫,什么没有见过?拿不出诊金的那些人,不过就是以感情来博取别人的同情罢了。
他转过身继续捣药,手腕刚刚抬起,就听得一阵脚步声过来了,随即淡淡的清香拢在他身旁,段轻雪看着桌上的药瓶,郑重地道:“我愿意的,人无信不立,我既然答应了您要替您试药,自然不会反悔。”
听到她这样说,沈珏饶有趣味地瞧了她一眼,面具遮住了他的神色,可他的眼中却是带了几分淡淡的嘲讽,他漫不经心地道:“药吃下去,死生都别赖我。”
段轻雪笑了笑:“嗯,与您无关的。”
沈珏将药瓶推到她面前,也没有说什么,便继续捣药了。
段轻雪抿了抿唇,努力平复着呼吸,还是颤抖着将药瓶打开,内里是一颗红色的药丸。颜色越鲜艳,往往最是危险。
她捏紧了药瓶,颤颤巍巍地开口:“沈神医……”
沈珏心下了然,定是害怕了。他伸手就要将药瓶拿回来,却听得她继续道:“药苦么?我有些怕苦。”
沈珏没理她,只是加重了捣药的力道。段轻雪轻轻捏住了鼻子,一咬牙,一闭眼,就将那药丸吞了下去。
刚刚进入口中,她就睁大了眼,有些愣住了。竟然是甜的?简直跟她喜欢吃的糖豆一个味道。她这样想着,还慢悠悠地嚼了嚼。
一旁的沈珏见她嚼得起劲,嘴角抖了抖。试药还当是在吃糖呢?莫不是昨日磕头撞坏了脑子。
段轻雪倒是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嚼了会儿,就咽下去了。她一脸视死如归地站在那儿等死,可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身上哪儿不舒服。她眨了眨眼,左右摸了摸自己身上,也没有哪里不对劲。
她抬起眼瞧着沈珏,试探地道:“沈神医,我这算试完药了么?”
沈珏已经把捣好的草药装到罐子里了,转身摆到了药架上,轻轻“嗯”了一声。
段轻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个沈神医做药也非同一般。竟然还做甜的药,也不知道是有毒的,还是没毒的。
不过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见沈珏不理她。她待了一会儿,就向他告辞了。她正要出去就听得沈珏道:“把你的拿来的东西带回去,我最讨厌吃这些了。”
段轻雪急忙弯腰冲他道歉:“对不起,我还以为您喜欢吃这些。那您喜欢什么口味,我下次给您做。”
沈珏不悦地皱了皱眉:“再不走,就让你继续试药。”
听到他这样说,她就赶忙把托盘端了起来,就转身出去了。
房门合上的声音响起,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搬动药材的声音,沈珏忽地停了下来,目光落在一旁空空如也的药瓶上。
他轻哼了一声,就别过了眼。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
山庄前院,谢宁刚刚和周显恩玩了会儿水,这会儿正领着云裳在凉亭里闲聊,远远地就见到一脸疑惑的段轻雪走了过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谢宁冲她打了声招呼:“段姑娘?”
听到谢宁的声音,段轻雪才回过神来,见着是昨日帮她说话的恩人,她面色一喜,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