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何如此,良久不语,终是轻声叹了叹:“怎么这么傻?”
谢宁低着头不敢看他,可她现在实在是担心周显恩,犹豫着问道:“哥哥,我今日找你来,是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宫里的情形?知不知道将军他……”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似乎是害怕从谢安嘴里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听到她的话,谢安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犹豫着该怎么跟她说。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他定定地看着她,语重心长地道:“阿宁,我本来也是要找你的。我虽知道的不多,但近日里都没有见到曹国师,想来,陛下将他拘在宫里,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现在还没有确切的消息,可我猜测曹国师是恐怕已经遇害,而现在嫌疑最重的就是周大将军。”
听到他这样说,谢宁的脸白了白,虽然她多少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可从谢安这里知道了此事确实与曹国师有关,她还是忍不得心惊了一下。似乎是最后一点侥幸都被打破了,她低下了头,手指紧紧攥着衣摆。
谢安知道她也许是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情,毕竟谋害国师乃是重罪。恐怕若是定下罪来,周家一个也逃脱不了,满门抄斩都是有可能的。
谢宁看着他,眼神里透了几分无助,颤抖着嗓子问道:“哥哥,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了吗?”
谢安看着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去说,他终究是皱了皱眉,语重心长地道:“阿宁,这件事情已非你我所能掌控的了,我不知道周大将军有没有给自己留下退路,可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恐怕是凶多吉少。陛下虽一时没有杀他,可若是过几日他改变了生意,结果又会如何呢?哥哥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力保住你了。”
他顿了顿,似乎下了些决心才开口,“对不起,阿宁,我现在只能想办法去见周大将军一面,请他写和离书给你。在他定罪之前,你与他脱了干系,此事便与你无关了。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他的,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须保证你绝不会被牵连进来。”
谢宁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眼眶微红,摇了摇头:“哥哥,我与他是夫妻,他如今有难,你怎么让我独自脱身?”
谢安喉头微动,闭了闭眼,脸上也有些难堪:“我知道,我这样说你无法接受。如此做派也确实有违道义,实非君子所为。可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能看着你身处险境。我已经想了很多办法了,以我现在的官职根本无法实行。可周显恩现在被困,他也根本没办法去部署计划,这基本是个死局了。
如果,朝中有人肯出手,才能破局。可我能做到的,只能是保住你。就当哥哥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吧,你活着,也就够了。”
谢宁只觉得心头堵得慌,听到他这样说自己,她更是觉得难受。低下头,轻轻扯着谢安的袖子,哽咽着道:“哥哥,你别这样说自己,我知道你是在为我好。可我真的……真的不能这样,不能在他有危险的时候,就跟他和离啊。”她顿了顿,接着道,“就算他真的出事了,我陪他就是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他和离的。”
谢安看着她没有说话,他当初以为过了一段时间,谢宁就会发现自己和周显恩并不合适。可看她如今的样子,怕是绝不会丢下周显恩一个人了。
“阿宁,现在的情形,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稍有不慎,便是满门抄斩。”
谢宁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她不会同意和离的,她知道现在和离是最好的办法,可就算被牵连进去,她也不想用这样的法子活着。
谢安看着她,眉头紧锁,良久,忽然松了松肩头,声音带了几分无奈:“好了,哥哥知道你在想什么了。我现在回宫,去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我妹夫,如今形势还没不明朗,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你且先在家安心等消息。”
谢宁抬起头,红通通的眼眶里隐隐有了泪光:“对不起,哥哥,我老是给你惹麻烦。”
“你是我妹妹,哪有什么麻烦?傻丫头,别多想了。你看,你都瘦了,好好吃点东西,回去睡一觉,一切有哥哥在呢,知道了么?”谢安给她擦了擦眼泪,眼里带了几分心疼。
谢宁点了点头,她本不想在他面前哭,可一看到她哥哥,她就忍不住了。这几日憋在心里的害怕,似乎都寻到了一个依靠。
她低着头,手指却是摸了摸袖兜里的木盒。也许,她该去试一试了。
……
皇宫内,御风马场。中心是一块宽阔的跑马场,附近的高台上却搭建了许多的棚子,达官贵人们纷纷坐于棚下,珠帘半卷,只隐隐看得多是些世家贵女,随事侍的宫人们进进出出,端着瓜果点心。
主台上坐着太皇太后,其下是各宫嫔妃,并着一些朝中重臣的命妇。谢宁身为国夫人,本该也坐在主台,可她却只是选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了。像是有些心不在焉,一面信手喝茶,余光扫过四周,似乎在找些什么。
跑马场上,吆喝声不断。世家的贵女和公子们纷纷上场赛球。宴会进行了不多时,棚子下面的姑娘们都三两成团,窃窃私语了起来,无非是讨论赛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