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处,谢宁低垂眉眼,瞧着顾怀瑾拦在她腰前的树枝。袖袍下的手暗暗握紧,那小木盒似乎在一瞬间变成了千斤重。
顾怀瑾就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似乎是料定了她私藏了什么东西。谢宁一时也有些为难,也不知道他到底跟了她多久。难不成是她进宴会的开始就注意到她么?她还以为自己足够小心,没想到还是被他给发现了,只是不知他现在知道多少。
她虽然这样想着,还是抬起头,目光无惧的看着他:“信王殿下何时做起了巡抚司的事情,还要搜我一个女眷的身不成?况且我并未带软甲刀剑,宫门口的侍卫都没有拦我,您又是凭的什么将我拦在此处?”
顾怀瑾似乎料定了她会这样说,不为所动,只是用树枝往上一抬,移到她的咽喉处:“不要跟本王耍嘴皮子,周显恩被囚,你独自赴宴本就可疑,还鬼鬼祟祟地来到这里,不是意图不轨又是什么?”
“我说了,我是迷路了,信王殿下自小身在皇宫,自然对哪里都熟悉。我不过初来乍到,不认识路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么?殿下若是要为我引路,自然感激。若是要凭空捏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就恕谢宁不能奉陪了。”
谢宁说着,将他的树枝推开,就要往回走。却听得一声冷笑,随即,便有什么东西挑中了她的袖子。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木盒就从她袖兜里掉了出来。
顾怀瑾手中树枝往下一挑,直接就将木盒抛起,稳稳地落在了他摊开的手心里。他收拢手指,将木盒递到她面前,挑了挑眉:“这下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说,你这是要谋害谁?或者,还是谁是你的同伙?”
谢宁的身子僵直着,余光望向他拿在手里的木盒,垂了垂眉眼,却是没有说话。只是面上带了几分气闷,似乎十分不满他这般无礼的行为。
见她不说话,顾怀瑾自然也不会放过她,冷声道:“本王最后再说一遍,你跟本王交谈,若你是被人利用,兴许还能对你从宽处理。若是你一再否认,即刻就将你送去大理寺,这药丸是何毒药,一验便知。如果本王没有猜错,今日你是要与人在这里接头对吧?那本王就在这里等,看看是谁这么大的担子,敢勾结外人,将手伸到皇宫里来。”
他加重了尾音,目光直直地盯着谢宁。这个女人三番两次的惹事,他今日就得好好治治她。
谢宁一直沉默着,等他说完,她才有些好笑地抬起头看着他,嘴角带了几丝嘲讽:“信王殿下说的真好,一环扣一环,连我的同伙人都想出来了。若是旁人再此,光听您三言两语,恐怕就得叫我定罪了。看来这一次,你还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来污蔑我。”
见顾怀瑾面色不善,皱紧了眉头。她倒是没有害怕,反而向他伸出了手。似乎是见她袖袍下的手指快要碰到他,顾怀瑾一愣,下意识地松了松手,却正好被谢宁将木盒拿了回去。
“你拿回这木盒也没用,你现在也跑不了,有这些心思,不如老老实实地交代……”顾怀瑾皱了皱眉,却见谢宁直接将木盒打开。他的声音忽地顿了一顿,急忙伸出手,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谢宁已经将那木盒里的药丸吃了下去。
不知为何,顾怀瑾有一瞬间地愣神,随即下意识地提高了音量,有些急切地道:“你这是做什么,吐出来,你不要命了么!”
谢宁往后退了一步,直直地看着他,将药丸咽下后才开口:“您不是怕我带了毒药么?哪里需要劳烦别人来验,我现在就给您验一验,看看这是是毒药,还是别的。”
顾怀瑾一愣,随即皱了皱眉。这女人疯了吧,用这种方法证明清白。
片刻后,谢宁还是好好地站在那儿,她仰起下巴,冷声道:“您也看到了,我吃了那药,没有半点问题。那不过是我最近体寒,所以随身带的一些调理身子的药罢了。若是毒药,我现在应该也毒发身亡了。怎么,您现在还不相信么?”
顾怀瑾面色不善,眼神阴翳地盯着她看了很久,似乎有些生气,却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他甩了甩袖子:“好,本王姑且当你没有携带什么。你不是说你迷路了么?那你现在就跟本王一起回宴会去。怎么,你还要在外面逗留,或者见什么人?”
顾怀瑾自然不相信她来到这里,只是单纯的迷路了。她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很可能和周显恩有关,思及此,他下意识地斜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了周显恩倒是愿意以身犯险。
不过,不管她有何目的,皇宫重地,也没有她乱来的份儿。他没再多想,转身就往前走了。
谢宁不满的瞪了他的背影一眼,还是老实的跟在他身后了。这种时候她若是执意留下来,恐怕就更要惹他怀疑了。她捏了捏手里的木盒,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她随身还带了沈珏给她配的那些调理身体的药。她刚刚出宴会厅的时候,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似乎有人在跟着她一般,她这才暗中将袖兜里药给调换了。
还好她这样做了,否则今日真要被这个顾怀瑾给抓个现行。他肯定还是记恨着上次在桃花山庄,她对他出言不敬,否则这宴会上这么多人,他怎么偏偏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