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一拐地往二夫人屋里去了。
……
般若阁内,常老太君盘腿坐在炕上,二夫人斜靠在檀香木圈椅上,慢悠悠地摇着团扇,其他几房的夫人也围坐在一起,只喝茶,也不说话。一旁站着的就是低眉顺目的苏曼儿,手上缠着纱布,唯有腿脚似乎有些不便。
谢宁刚刚撩开帘子,瞧见这么大的阵仗倒是有些意外,眼神微动,扫过了角落里那个眼生的姑娘。不过她没有太过留意,在内堂站定后,冲着常老太君福了福身:“不知祖母寻孙媳来有何吩咐?”
常老太君没说话,倒是一旁的五夫人捏着盘子里的一颗葡萄。一面笑着,一面大着嗓门道:“二侄媳妇儿,今儿个母亲喊了你过来,是有喜事要告诉你呢。”
一听五夫人这样说,谢宁倒是愣了愣,她们口中的“喜事”恐怕还得有另一层意思吧。她只装作听不懂,好奇地问道:“不知祖母和婶婶们所言喜事为何?”
常老太君拾起放在桌案上的团扇,轻摇着。她指了指一旁的苏曼儿,笑道:“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你二婶家的侄女儿,姓苏,闺名唤作曼儿,论起年纪,好像是比你小些,你们俩,倒是可以称作姐妹。”
随着常老太君指的方向看去,谢宁才瞧见她说的就是屋里唯一眼生的那个姑娘。
苏曼儿抬起头,冲谢宁柔柔一笑,施了个礼:“曼儿见过夫人。”
谢宁也冲她点了点头:“曼儿姑娘。”
不知为何,她觉得气氛有些怪异。这屋里的人瞧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大对劲,她不由得多看了苏曼儿两眼。她忽地问道:“曼儿姑娘是到府中做客么?”
苏曼儿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二夫人倒是替她回了话:“是我想曼儿得紧,就让她来陪陪我,谁承想,这一来,也带了桩喜事。”
谢宁被她们的话弄得有些糊涂了,可目光一转落在苏曼儿面上忽然浮现的绯色时,微沉了沉眉眼。
常老太君见谢宁已经跟苏曼儿打过招呼了,也便不再跟她兜圈子。双手搭在膝上,温和地看着谢宁:“咱们周家世代忠烈,这一辈也多是为国捐躯,如今这香火,也就靠二郎了。你进府也有大半年了,却也未有所出。你是二郎的正室夫人,这气度自然也得是担得起你这身份的才是。”
谢宁抬了抬眼,直直地望向常老太君:“所以您的意思是?”
常老太君含笑道:“我和你几位婶婶商量过了,这曼儿也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女子,是以,我们想将她许给二郎做个妾室,往后,也多个人替你照顾二郎,给你分担些,也算你多了个妹妹。”
她刚刚说完,角落里的苏曼儿就害羞地低下了头,手指不安地绞动着衣袖。
谢宁没说话,只是抬眼瞧向了苏曼儿。而常老太君几人也信手摇着团扇,似乎并不担心谢宁拒绝。左右她是个好脾气的,也不像那些个眼里揉不下沙子的妒妇。再则,给丈夫纳妾,开枝散叶,这本还是做正室夫人的义务。如今塞一个妾室,也就是不痛不痒的事罢了。往后,只会更多。
苏曼儿心里也是隐隐有些期待,她从谢宁进门的时候就开始留心她,瞧着是个面善的,应当好说话。日后进了门,多半也不会苛待她。
“祖母和各位婶婶有心了,我替夫君多谢几位长辈的好意。然,纳妾一事,恕我不能同意。”谢宁直直地看着她们,声音虽轻,却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屋里安静了一瞬,常老太君摇着团扇的手顿了顿,微眯了眼,声音沉了些:“孙媳这是何意?”
二夫人也将团扇挡在唇边,扯着嘴角轻笑了一声:“二侄媳妇儿,不是我说你,你是咱们周家的长房长媳,可不能小家子气了,哪有女子只顾着独占夫君的?这也未免太过霸道了。”
一旁的几位夫人也应声附和着,在座的哪个房里没有几个妾室、通房。男人纳妾,天经地义,谢宁竟然如此直接地就拒绝了,还真是没瞧出她心胸如此狭隘。
谢宁始终噙着笑:“纳妾不是我一人说了算,若是夫君愿意,我自然无话可说。祖母、婶婶们,非我一人容不下这位曼儿姑娘,而是我和我夫君,都容不下。”
她将目光转向苏曼儿,温声道,“曼儿姑娘,你生得好看,瞧着也是知书达理,何苦与人为妾。不若寻个真心人,做个正室,届时,我和我夫君定为姑娘备上厚礼相赠。”
常老太君脸上的笑僵住了,一旁的几位夫人也有些尴尬。苏曼儿更是难堪地低下了头,眼眶里隐隐有了泪光。
谢宁福了福身:“时候不早了,谢宁与夫君约好一道用膳,恕我不能多陪了。”
她说罢,冲她们礼貌疏离地笑了笑,便转身离去了。
常老太君将手里的团扇重重地拍在了桌案上,脸上隐隐有了愠色。这个谢宁,还真是跟着周显恩待久了,现在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下她的面子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她想着,气得胸膛都在微微起伏了,一旁的二夫人急忙给她顺了顺气。五夫人则嘴里骂骂咧咧地数落着谢宁的不是。而角落里的苏曼儿咬着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