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谢宁再也忍不住,趴在他背上就哭了起来,手紧紧地握着他的肩头,哭得身子都在颤抖:“哥哥,我我一定会好好地。”
湿热的水渍浸透了他背上的衣衫,谢安抬起头,压低了眉头,却轻笑了一声:“傻丫头,哭什么?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得高高兴兴地出门。”
“小时候你一哭,就缠着要我背你,哄着哄着就睡着了,怎么长大了,背着你,还要哭了?”
他这样说着,可自己也已经哭了。复又低下头,忍下了泪意。
谢宁趴在他背上,抽抽噎噎地“嗯”了一声。直至到了花轿前,谢安在那儿站了许久,终究还是让身旁的侍女将谢宁扶了下来。
喜婆撩开了花轿的帘子,谢宁弯腰就坐了进去。谢安将手里的一串彩线束好的铜钱轻轻放进了她的怀里:“吾妹谢宁今日出阁,从此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孔雀羽扇后的谢宁早已泣不成声,眼泪滴在怀中的铜钱上,纤细的肩头微微颤抖着。
“起轿!”喜婆放下帘子,高喊了一声,几个轿夫就将轿子抬起,转了个方向往荣盛街去了。
周显恩翻身上马,行在最前面,身后跟着顾重华和沈珏。而花轿旁,谢安也在随行。女子出阁,需同族兄弟相送,以讨彩头。
街上的炮竹又噼里啪啦炸了起来,乐人们吹吹打打,花轿行到一处,头顶的红绸便被人拉下,纷纷扬扬洒落各色的花瓣。
看热闹的路人仰头瞧着满天的花瓣,皆是新奇地睁大了眼,小孩们围着摊子转圈,一面转,一面拍手叫好。在一片艳羡的目光中,花轿到了镇国大将军府。
新帝即位,大赦天下,还对朝臣论功行赏,因着周显恩的地位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所以就给他另赐了一座府宅,搬出了周家。
端坐着的谢宁感觉到花轿停了下来,心跳陡然快了几分,右手紧张地握紧了遮面的羽扇,虽这不是她第一次出阁。可上一回,她只顾着伤心害怕,再加上周显恩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她也就心如止水地过了那套礼。
可现在不一样了,饶是她看不到,也隐约感觉周显恩就在轿门外,这一回,他要来亲自迎她了。
她有些紧张地闭了闭眼,长舒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一下。她好不容易调顺了呼吸,却在轿帘被撩开的那一瞬间,呼吸一促,只觉得脖颈间都冒出热气,将她整个人熏得晕晕乎乎的。
修长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隐约可见半截大红的长袖。
喜婆在一旁高喊:“迎新娘下轿!”
谢宁握着羽扇,眼中波光潋滟,都紧张地忘了伸手。那喜婆一喊,她才回过神来,急忙轻轻将手放到了周显恩的手里。
温热的手掌将她的手指合住,谢宁更加紧张了。可握着她的那只手也隐隐出了些薄汗,随即就将她带出了轿门。
谢宁始终低着头,青蓝色孔雀羽扇遮面,从两侧瞧去,也只能见着凤冠上垂下的珠玉。周显恩一直偏头瞧着她,手臂一揽,就将她抱在了怀里。
谢宁吓了一跳,慌乱地抱住了他的脖子,还好她手中羽扇拿的稳,没有见人瞧见面容。
她压低了声音道:“夫君,你这样不合规矩的,你得扶着我走进去才是。”
一旁的喜婆也是瞪大了眼,又不敢说他什么。
可周显恩只是扬了扬唇角,道:“我等不及了,这样快一些。”
说着,他加快脚步,就抱着谢宁入了府。
听他这样说,谢宁也轻笑了一声,便乖乖躺在他怀里了。
入了府,满堂宾客已经到了,觥筹交错,谈笑晏晏,见着周显恩抱了新娘子进来,一个个地都停下酒杯,够着脖子想见新娘子的面容。
早已准备多时的清音公主端着托盘就过来了,上面放着红线捆着的葫芦,她将红线解开,葫芦就分做了两半,一旁的侍女过来,往两半葫芦里倒了些清酒,她笑嘻嘻地道:“新人快喝合卺酒啦。”
谢宁和周显恩各拿了一半,便小口饮下。
清音公主又拿过一把剪刀,在他们俩身上各剪了一缕碎发,便用之前葫芦上的那根红绳捆好,打了个同心结,便放在托盘上,由侍女收好了。
“结发礼已成,新郎官现在来解红缨。”她说着,指了指谢宁凤冠上垂下的红缨,便退到了一旁。
周显恩笑了笑,往前几步,略低下头,将她耳侧的许婚之缨解开,手指轻轻略过她的耳垂,惹得她眼睫微颤。
周围的宾客拍手叫好,清音公主也笑道:“现在是最最重要的时候了,新郎快念诗,念一句,扇子才能移下来一点,要是念得不好,咱们新娘子可是不给你看的。”
“念诗,念诗!”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兴奋地喊了起来,一个个就等着看羽扇后面的新娘子。
沈珏推了推周显恩的手,笑道:“可别给我们丢脸啊。”
周显恩不屑地轻笑了一声,随即将目光落在谢宁的身上,未多思索,便道:“团团似裁月。“
宾客叫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