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同前来。每兵授田二十亩。”
“陛下,这就要十二万亩地了。”杨爚提醒道。
“疏勒还剩多少人?”邵树德问道。
“不足六万。”
“有点狠。”邵树德含糊地说了一句,随后又道:“土地还是够的。实在不行,将一批不太可靠的人定为贼众党羽,贬为奴隶,想办法弄走。”
“是。”杨爚应道。
论起“狠”,谁又能和圣人比呢?
邵树德又看着那些田地、河流,比较满意。
南疆的人口承载能力有限,主要生活在绿洲附近。
李圣天说于阗户口二十万,出兵五万。邵树德当时不置可否,但知道这厮在吹牛。
三万于阗大军,就已经是极限了,以此倒推,绝不可能超过十五万——历史上于阗攻打喀喇汗时期出动三万多人马,那时其人口才有可能突破二十万。
喀什的条件并不比于阗差,甚至更好,即便多了六千户镇兵,也没有达到人口极限。毕竟历史上明朝时期,只剩下南疆(不包括焉耆)的叶尔羌汗国,因为与蒙古人连年战争,户口减少,当时还有五十万人呢。
土地,这都不叫事,难的是如何让新移民度过最初的一两年。这是需要投资的,更准确地说,需要消耗粮食。
北方草原在七月中将会送几十万头牛羊过来,养好膘后,可分批南下,大大缓解粮食的紧缺。
但怎么说呢,还是要尽可能多储备些粮草。
邵树德的目光又投向了西边。
良久之后,悠然道:“近日拣选使者,过葱岭南原,前往拔汗那。”
“请陛下明示使者任务。”杨爚说道。
邵树德沉吟了一会,道:“斥责波斯总督,质问其为何勾连回鹘,乱我疆土。”
“遵旨。”杨爚应道。
邵树德抵达疏勒后,仿佛激活了某个按钮一样,从高昌到疏勒这条三千里的驿道上,人员、车马往来频繁。
留守高昌的人员在宫廷侍卫的护送下,开始向南转移——圣驾在哪,他们就跟到哪。
到了月底,甚至就连商徒都出现了。
这些嗅觉敏锐、胆大无比的人,为了利润,什么事都敢做。以至于邵树德都打算把缴获的回鹘王宫、府库内的财宝,尽数发卖给商人,让他们想办法运粮过来。
六月二十七日,巡视完毕的邵树德回到疏勒,在萨图克旧宅召见了敦欲。
“拜见大夏天子。”敦欲直接跪倒在地,大礼参拜。
“起来吧,见朕无需跪的。”邵树德和蔼地说道。
敦欲告谢,坐到了一张绳椅上。
“朕闻你父退兵了?什么原因?”邵树德问道。
“波斯总督名唤依思麦尔者,贿赂了热海突厥、葛逻禄人一批金银。诸部又已饱掠,无心恋战,便退走了。”敦欲回道。
这话,邵树德信了七八分。
游牧民族确实是这德行抢够了就走。如果没出什么雄主一统各部的话,他们未必有侵占某地,将其长期据为己有的想法。
同时也可以看出,奥古尔恰克的号召力确实不太行了,各部落有些不太买账。
“拔汗那本为回鹘国旧地吧?被波斯人夺走二十年了,就没点想法?”邵树德问道。
“父汗还是想重夺旧地的,无奈各部首领不成器。每每提及此事,都推三阻四。”敦欲说道。
“八剌沙衮能出多少兵?”
“五六万骑还是有的。”
邵树德默默估算了一下人口。
一般而言,游牧民族喜欢用帐为单位。理论上来说,每帐出一丁。但大多数时候不会全员出击,五六万骑,大概有四五十万人口,极限征兵,当在十万骑以上。
怪不得波斯只能击败回鹘国,却始终无法将其消灭呢。
从怛罗斯到八剌沙衮并不太远,二十年了,波斯就只满足于将其驱逐,不令这些游牧民族深入其腹地劫掠。偶尔犁庭扫穴一次,正面打赢了,但却无法占领,最后只能撤退,夺下来的土地又被回鹘国地方军阀、部落首领收复。
“拔汗那怎么样?”邵树德问道。
“村落很多,遍地是农田、葡萄园,当地人挖了很多井渠,浇灌田地,盛产小麦、大麦、葡萄。”敦欲不明白邵树德问的是哪方面,只是随口一答。
邵树德则仿佛被击中了。
“说起来,朕还是草原大汗呢。”他突然之间一笑,道:“年年带着汉兵打仗,草原上厮杀的手艺,却有点生疏了。”
“陛下……”敦欲有些不解。
“你还不够格。”邵树德不客气地说道:“让公驼王来见我,就说有大事相商。”
“再传朕的旨意。”邵树德转头看向杨爚,道:“碛北诸部蕃兵,至北庭后,不要急着回返。北庭、安西诸蕃部征调兵马、牛羊。”
“陛下这是……”杨爚问道。
“自然是做草原勇士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