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冯管事说了,大爷已经让人给咱们西杂院送来了一头猪和一头羊,今个儿就要宰了犒劳大家。”
“不止呢,大爷还让这边报了人头过去,只要五少爷一回来,就按人头发喜钱,每人一百文!”
“哇,和五少爷金榜题名那次一样啊!”
“那是,闻氏有史以来第十七个进士出在了大房,蒙圣恩衣锦还乡,大房那边脸上有光。”
“闻氏十七个进士,有进过一甲的吗?”
说出这话的是南竹。
庾庆闻声看去,发现论打探消息之类的,还是南竹更合适,只要有机会就趁机打听,牧傲铁则像块木头疙瘩,不怎么说话,知道怎么做也不会开口那种。
现场安静了一会儿,随后有人开始帮闻氏说话。
“一甲才几个人?就状元、榜眼、探花三个!想考中一甲,已不仅仅是学问,还要有运气。”
“是啊,能进京赶考的已经是各州拔尖的才子,五少爷最后能在数以万计的精锐英才中名列前三十五名,那已经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一片嘈杂声中,庾庆坐在角落里静悄悄,脑海中不知为何想到了荒唐半生的明先生,想到了明先生貌似癫狂奋笔疾书的样子,不知道明先生如今过的怎么样了。
那位明先生在大考中的表现,对他来说,至今依然是个谜,至今依然想不通,指点出了好些个进士,精神萎靡不振的状态下随便写写就能答出四科满分的人,竟然会连考那么多次都考不中,简直是匪夷所思。
而他的命运也在明先生一气呵成的答题中被改变了。
命运好像就在那挖了个坑等着他,躲都躲不掉,坑的他没脾气……
半上午时,闻府正大门的中门打开,摆出了迎接贵宾的架势。
包括西杂院在内的几乎都被召集来了,大门内外,家丁们分列两旁,等着。
太阳较大,外面站久了,晒的脑壳有点发晕,庾庆也混在人群中。
再外面,则聚了不少好奇的平民百姓,都知道闻府的贵人要回来了。
踏踏踏踏……
一骑飞奔而来,冲过大桥,穿过高大的牌坊,直奔闻府,大门外勒停,跳下坐骑就往府内跑,边跑边大喊道:“来了,来了,五少爷回来了。”
围观的人头攒动起来。
大门内很快又出现了一群人,闻府的主人们终于现身了,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一大堆。
众星捧月的一个老头居中,锦衣华服,器宇轩昂,胡子和眉毛白如雪,红润面色倒是不见什么老态。
不认识的一看也知道是闻家的族长亲自露面了。
庾庆目光敏锐捕捉到了族长身边一名扶着其胳膊的翠樽色外罩纱衣的长裙女子。
文静是一眼看去的第一印象。
云鬓丝黑,眉目如画,肌肤水嫩白皙,明眸有清澈涤尘感,眸彩中有谦谦矜持,众目睽睽之下略含羞的淑女之姿,又不乏大户人家的落落大方,纱衣下的身段青春婉约。
是一种亭亭玉立的文静,在众人中是如此的醒目,濯而不妖的神韵,一看就是被书香浸染出来的,真正当得起“秀外慧中”这四个字。
加之年龄相仿,庾庆的心弦被拨动了,目光被吸引了,他现在只想知道这名女子是谁,不管不顾了,直接问边上的家丁,示意道:“族长身边的那个貌美女子是何人?”
那人上下看他一眼,“除了三小姐还能有谁?”
庾庆哦了声,原来这就是那个闻馨,老七说的没错,果然漂亮。
正因为如此,他心中涌起遗憾,生不逢时,人家已经有婚约了,这种大户人家的女儿,自己这么个要什么没什么的穷小子,在边上看看就好,轮不到自己做白日梦的。
就在他患得患失的思绪中,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突然响起,继而是雷动的敲锣打鼓声,唢呐向天歌。
特意派去迎接的马车出现了,一般的马车经不起鞭炮吓。
两旁下人们欢呼雷动,叫好不断,非常热闹。
车驾从庾庆眼前过去了,直至大门台阶前停下,下来了一个身着深青色八品官袍的年轻人,登上台阶与家人一阵寒暄后便一起进了府内,就这样消失了。
庾庆“嗤”了声,感到好笑,从头到尾连人家的面都没见到,担心被人家认出实在是有些多余,没看出那个闻言安长什么样,倒是看出了官升的挺快,记得二甲那些人都是从九品,这位短短一年的时间便已经跨入了八品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