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里几乎可以用寒凉至极来形容。
“不快?”孙南音泪如雨下,“就因为担心惹了太后不快,你们便这样待我?我是皇室的功臣,是东宫的太子妃,是你儿子的母亲,太子殿下,宋睿!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太后已经年迈,若是就此……”
“你闭嘴!”宋睿勃然大怒,拍案怒视,“不要让本宫听到半句,诅咒皇祖母的话!皇祖母,会长命百岁,会安康喜乐,闭上你的乌鸦嘴!”
孙南音偏不死心,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人,就一个侧妃,她还能怕了这贱人不成?
“我就要说,太后已经一把年纪了,谁知道哪天就去了,偏偏还要挡了后人的路,不知道来日到了下面,是否有颜面去见先帝?”孙南音的恶毒,不言而喻。
宋睿猛地捂着心口,剧烈的咳嗽着,“你、你滚、滚出去!明江!明江!”
明江就在外头,躬身立在宋玄青身边,乍听的内里的动静,面色骤变。
“去吧!”宋玄青狠狠皱了皱眉,立在外头没有挪步。
明江行礼,惶然冲进了书房,乍见着沐侧妃搀着宋睿朝着软榻走去,慌忙上去搀住了自家主子,“主子?奴才去请太医,您撑着点!”
“没事,把她、把她赶出去!”宋睿吃力的躺在软榻上,怒然直视孙南音,“本宫再也不想看到她!”
孙南音立在那里,“难道妾身说错了吗?太子殿下心里明明清楚得很,太后已经快不行了,为什么还要阻碍后辈的幸福?”
“滚!你滚!”宋睿拼命的咳嗽,“你有本事自己去找父皇说,自己去讨公道,别再本宫面前找死!再多说一句,本宫、本宫不介意劈了你!”
孙南音拭泪,冷笑,“太子殿下莫不是忘了,妾身的母家是护国、将、军、府,您若是劈了我,只怕太子之位不保。妾身的母家,一定不会放过你!”
“哇”的一声,宋睿侧过脸便是一口鲜血匍出唇。
“太子殿下!”明江疾呼,“奴才这就去请太医。”
沐侧妃骇然,“你快去,来人,来人,快来人……传太医!”
明江火急火燎的冲出去,宋玄青就立在檐下,内里的一切,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如今是实在听不下去了,拂袖行至拐角处。
在明江跑出去不久,孙南音便也跟着出去了。
“皇上?”海晟在边上行礼。
宋玄青压了压眉心,“朕不进去。”
现在进去,无疑会让儿子难堪,这媳妇终究是他给宋睿挑的,谁知道背地里居然是这样的蛮横霸道不讲理。
“太子殿下他……”海晟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宋玄青深吸一口气,“有太医在,睿儿不会有事,最多是气急攻心罢了!”
“皇上,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海晟低低的说。
宋玄青抬步朝着宫门口走去,“说吧!”
现如今,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皇上,奴才听说,若是人长久处于暴怒,或者憋闷的状态,恐怕对身子不好。”海晟说,“奴才瞧着太子妃和太子,冲突不断,怕是很难再……”
宋玄青立住脚步,宫道上黑漆漆的,唯有领路的太监,亮着几盏灯笼,将前路照亮。但因为隔了一段距离,反而将影子拉得颀长无比,更显阴森可怖。
灯下黑。
“朕何尝不知,可是护国、将、军、府那头……”宋玄青有自己的顾虑。
海晟身为局外人,看得比谁都清楚,“皇上,这太子妃和太子闹成这样,来日您若是不办这满月宴,只怕护国、将、军、府会心生嫌隙,如此这般,以后还会真心辅佐太子,为皇上尽忠吗?”
宛若醍醐灌顶,又似当头棒喝。
宋玄青猛地侧过脸望着海晟,顿时恍然大悟,“对!对!你说得对!”
“皇上?”海晟有些担心,“那这太子妃……”
宋玄青咬着后槽牙,儿子始终是儿子,太子妃……呵,当初只是用来安抚护国、将、军、府的工具罢了,真以为他看中这不知礼数,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了?
“既然她口口声声皇室的功臣,又觉得皇室对她不公,那也简单,太子妃人人都当得,皇长子的母亲……亦可以换个人来做!”宋玄青拂袖而去。
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若是真的把宋玄青逼急了,他真的会让孙南音消失,毕竟大周的太子和太子妃,相较之下,儿子才是自己亲生的。
何况这孙南音方才口口声声诅咒太后,这是宋玄青最不能忍的,谁敢咒他母后死,他就要谁先死!
看样子,得好好的收拾收拾——护国、将、军、府!
明江真的将太医请了进来,这下子,满宫又都知道了,太子妃无理取闹,气得太子吐血之事。
对于这个给家族带来荣耀,同时又隐藏着明显灾祸的六小姐,护国、将、军、府亦是无可奈何,一边想护着,一边又想置之不理。
进退维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