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羊马墙,推至城下。
不过乾壕镇军准备充分,器械充足,还有易守难攻的神雀台营寨策应,一时半会应还无虞。
只希望他们能多抵抗一些时日,多消耗一些夏贼的锐气,给他这支生力军创造机会。
两万随军夫子呢,这些人最容易慌乱。而他们一逃,必然会动摇夏贼的士气,甚至冲乱他们的阵型,这就是机会了!
现在还不到时机,还得等一等。
起身吃了两块干硬的胡饼后,刘康乂巡视起了营地。
“从军几年了?”他随意找了一名军士攀谈。
“八年了,一直跟着秦宗权,后来投了东平郡王。”
竟然是“蔡贼”!
“既投汴州,只要奋勇杀敌,大帅不吝赏赐。”
“大帅从魏博得来的绢都赏给大伙了,我等自当效死。”
刘康乂微微一笑,军心可用。
“你是河南府的?”他又拉住一人,问道。
“一直在张帅帐下效力,十八屯将那会便在了。”
“可恨夏贼?他们掳掠了你的亲人。”
“我亲眷皆在洛阳。”
刘康乂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不过他很好地掩饰过去了。
“你是郓州兵?”
“回将军,某以前是曹州镇兵。”
“朱瑄无耻,招诱我宣武军士,东平郡王兴兵讨之,此贼还负隅顽抗,殊为可恨。今后定斩此贼,届时郓、濮、曹三州便复为一体,百姓安乐,再无兵灾。”
“……”曹州镇兵。
巡视完一圈后,刘康乂又回到帐中,仔细擦拭着兵器,精力确实旺盛。
“将军,崤山营寨烽燧连举四烽!”突然间,亲兵急急忙忙地前来禀报。
“刷”地一声,刘康乂将佩剑入鞘,大步走出营帐,向东望去。
此处可直接看到崤山,烽燧上四道狼烟在晴朗的天空下清晰无比。
“哪来的贼兵?”直接踢飞了一块石子,刘康乂恼火地问道。
若真有大股贼军进逼崤寨,那可真是个麻烦事。
“将军,还是回援吧?营内只有两千众。”众人一齐把目光看向他。
七千大军,被带走了五千,还尽是精壮,营内可谓空虚。
“贼军未必知晓我营内虚实。”刘康乂神色烦躁地走来走去,下不了决心。
崤寨艰险,易守难攻。临走之前,他又做了布置,营内旗帜、金鼓一样没少,就和大军没走之前一模一样。
贼军初至,他知道营内有几个人?而且有寨墙、地利因素,两千人也不是不能守一守,有必要急着回去吗?
“将军,崤寨紧要,还是速速回援吧。我等辎重皆在寨内,若有失,能坚持几日?”
“军使,胡帅并未要求我等出击,只言固守寨子即可。”
“将军,还是回去吧。我看乾壕寨还能坚持一段时日,待杀退贼军,再从长计议。”
“大逼之势,人数定然过万,靠两千羸兵守御,有点悬。”
部将七嘴八舌,纷纷进言。
刘康乂停下了脚步,脸色变幻不定,委实难以下定决心。
众人都不说话了,静等他做出决定。
“罢了!”到了最后,刘康乂跺了跺脚,长叹一声,道:“是我心急了。崤寨才是根本,不容有失。传令,立刻出发,回师救援!”
“遵命!”
命令一下,归心似箭的汴军士卒以极快的速度收拾停当,随后分批出谷,往崤山营寨的方向赶去。
离举烽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众人心里发急,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
但山路狭窄难行,便是想快,又如何快得起来?
走到最后,整个队伍已经被拉成了一条歪歪斜斜的长龙。
刘康乂扫了一眼,队列乱七八糟的,有人气喘吁吁,有人璞头跑歪了,有人将器械放在驴骡背上……
唉,白折腾一场!
他不再看这些糟心事,打算走过这段窄路,到前方一处谷地上整理下队形,不然人怕是都要跑散了。
而就在此时,两侧山林间突然飞出了无数箭矢,完全覆盖了狭窄逼仄的谷道。
正在赶路的汴军士卒自然不可能还穿戴甲胄,这会突遭箭雨打击,可以说毫无抵抗力,当场被放倒了一大片。
战鼓擂响,喊杀声从两侧响起,继而回荡整个山谷。
大群身穿褐色军服的士卒从山林中一跃而起,以队为单位,沿着缓坡而下,奋勇冲杀而至。
中埋伏了!刘康乂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亲兵匆忙扶起他,找了几匹空马,奋勇突围。
五千汴军,白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