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要,进攻方摆不开兵力,非常难打,除非守军实在太差。
出太行陉后,还有一段山道,稍稍好走一些。此道地势险要处亦置一关,曰马牢关,整条道路长达四十里。
走出这段前后八十里的山道,就可直抵泽州。
李克用如果屯兵泽州,封锁这段重要的驿道,那么他可以随时派兵俯冲下山,河阳将十分被动,不得不长期驻守大军防御。
陈诚又把目光转向晋绛。
通往泽潞的乌岭道弯弯曲曲,险隘无数,还不如上党好走。
晋绛向北,高壁镇、险地关互为掎角之势,守着雀鼠谷南缘,沿着雀鼠谷向北走,还有冷泉关挡着北出口。
而从大同方向南下的话,还有雁门关。
这可真他妈的!老鼠拉龟,无处下口。
怪不得国朝设立河阳镇的时候,曾经将泽州划了过来,实在是不想看到你割据。
“晋绛也得留守精兵强将,数量还不能少。”陈诚叹了口气,暗想大王会派哪支主力“禁军”驻防。
河东这个地形太操蛋了。
少量兵士防守雄关险隘,主力精兵集结起来,你两眼一抹黑,都不知道他要去哪,不得不处处设防,分散兵力,十分被动。
如果能把他们骗出来,在平原上打就好了。
“陈长史……”裴迪走了过来,小声道:“其实如今大王面临的局面和当年朱全忠有些类似,不过稍好一些。全忠欲并郓、兖、徐三镇,大王率兵东出,攻洛阳。今大王欲并郓、兖、徐、青四镇,李克用南下可攻河中、河阳,杨行密攻宿、寿等州。目的都一样,令伱处于四战之地,不得全力施为。这河南,谁拿谁烫手。”
陈诚点了点头。现在都能理解朱全忠的战略选择了,他也是没有办法,先吞下郓、兖、青、徐四镇,解除一个战略方向的威胁是最重要的。当时杨行密还没起势,事实上攻灭这几镇后,只需对付关中、河东两个方向,从容多了。
但夏王太执着了,一个劲变着花样打他,把所有资源都投入进去了。关中、河中、金商、襄阳、唐邓百姓从头苦到尾,最终把全忠耗死。
如今两个人的处境何其类似。
如果当初先攻河东呢?那朱全忠多半已经把东面几个藩镇尽数攻灭,同时顺手拿下了襄阳、金商,然后把泽潞也打下了,势大到完全无法抗衡。而与李克用结了仇,你就别想脱身,河东那个地形,不知道要耗多少年,朱全忠没了河东的威胁,压力大减,说不定已经兵进淮南,或北上攻取昭义河北三州,附庸成德、沧景等镇,兵锋直指幽州,真的要统一天下了。
“徐宿濠泗招讨使封都头率武兴、固镇、定难三军两万余人,攻徐州。佑国军即将撤兵,增援北线,那么寿州行营就只剩威胜、淮宁二军四五万人了。”裴迪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还有一层隐含意思没有提,折家会卖力打杨行密吗?可不一定。
人都有私心,折家也会密切观察,怎样才是对他们家族最有利的。夏王下令打杨行密,那我打就是了,保证挑不出任何一点毛病。但正常地打和不计代价死战完全是两个概念,反应到战场上也会是两个结果。
和杨行密拼个两败俱伤,大量折家子弟战死沙场,民间穷困凋敝,军队战损严重,真的符合折家利益吗?这可未必。
如果夏王愿意多给一些地盘或好处的话,比如许诺将淮南封给折家,或还能让他们死战,但这种可能太小了。
说白了,折家女已经是王妃了,将来可能还是皇后,折家还图啥呢?又想让人家卖力打杨行密,又不想过多地给好处,易地而处,你也会做出这种选择。
折家已经为你邵氏流了很多血,够意思了。
“另者,陆续调往东线的龙骧等军战力不足,很难撼动郓、兖之兵,不如暂缓降军整编,将宣武老兵成建制调往东线,启用朱珍、康延孝、张慎思、葛从周等为将,定能获胜。”裴迪又道。
龙骧等军,成军两年多。
郓、兖二镇主力曾经被梁军歼灭过,最早一批在十年前组建,后来征战不休,不断有重大损失,然后又重新组建,继续战斗。他们的平均成军年限,五六年还是有的,而且战斗经验远超龙骧等军,还有保卫家园的士气加成,这些杂牌军凭什么打得过他们?
裴迪也不忍看到这些汴宋子弟白白送死,因为夏王摆明了是想消耗。以前他不方便说出这话,但如今夏王要将主力精锐北调对抗李克用了,东线实力会慢慢削减。再过几月,可能铁林军也要调回来了,毕竟晋绛那个地方还需要大军镇守。
如此一来,东线将完全失去进攻能力,这是梁地降将的机会。
梁地不是没有强兵,但被夏王攥在手里不放,想要吞并消化。但时局若此,也该妥协一下了吧?别什么好处都被关西武人占了。
陈诚闻言瞪了一眼裴迪,低声道:“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到外面如此嚷嚷,取死之道也。”
裴迪心中大定。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