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双手插兜
夜游神沉默片刻,说道:“泾渭分明,便是两个极端,若说此间妖王大部分皆在奈何海,那么活得更久,在烛神战役里直接幸存的妖怪,便多数都存在于泾渭之地。”
姜望万分惊奇,说道:“那泾渭之地里的妖怪是否比奈何海里的更可怕?”
夜游神说道:“那是自然,拂魈君虽称得上最强的妖王,可在泾渭之地,仍处在相对底层,但拂魈君毕竟是漠章之子,在泾渭之地想来也很有身份。”
姜望面色凝重道:“若是这般,泾渭之地的妖怪都跑出来,不就能踏碎人间?”
夜游神说道:“祂们一般出不来,既是泾渭分明,自然与此人间不在同一处,就像奈何海前的壁垒,泾渭之地也有壁垒堵着,那是有仙人、神只、修士等力量层层加固。”
“但在某种契机下,祂们又偶尔能出来,只是无法倾巢而出罢了,便也因此很难对人间造成危害。”
“拂魈君应该便是在某种契机下跑出来的,虽会被人间大物在意,但只要拂魈君没有做出人神共愤之举,人间大物轻易不会拿祂怎么样。”
“毕竟拂魈君若是陨落,祂的兄弟姐妹便能感知到,那三个家伙皆不弱于奈何海里被世人称其为之子,又能意味什么?天下妖怪不都是烛神之子么?”
夜游神说道:“这其中有本质上的区别,生与生之间也不同,栖霞街里的妖怪是利用自身妖气催生出蠃颙,但其实两者没有太大关系。”
“就像人们可以种植果蔬,也像神国里诞生的那些生物,皆因你而存在,它们当然可以说是你的孩子,可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孩子,这是很简单的道理,而拂魈君便是漠章真正生下的孩子。”
姜望问道:“漠章是公是母?”
夜游神说道:“没人清楚,但漠章生孩子或许并非你心里想得那样,唯一相同的就是血缘。”
姜望说道:“我什么都没想。”
他想得是在奈何海里那位前辈说得话,如果漠章不止一个,那便很可能是一雌一雄。
......
荒林静谧。
拂魈君轻摇折扇,祂看着姜望的眼神要比当初客栈里的李神鸢更炙热。
毕竟澡雪境巅峰修士很难轻易吞噬,碰到姜望这般异类,此生可能只有一次,哪怕再是天赋异禀,也不会像姜望这般夸张,明明只是澡雪境,却拥有澡雪境巅峰的道行。
祂再三夸赞,更愈加显得若渴。
“吾前面虽碰见倒霉事,却又运气极好,是吾父垂怜,将汝送至吾面前,吾便该尽情享用。”
姜望在意识里与夜游神说着话,同时一心二用,冷眼看向拂魈君,语气平静道:“我起先未出手,只是觉得没必要,阁下若是因此吃定我,那便大错特错了。”
拂魈君笑眯眯说道:“那就得看汝能否把澡雪境巅峰的道行尽数发挥出来。”
姜望皱眉,所谓澡雪境巅峰的道行仅是神国涌现所带来的瞬间膨胀,归根结底,那并非是他真正拥有的道行,拂魈君有误解,但似乎也很清楚,那股力量是虚的。
他与夜游神的对话结束,认真看着拂魈君,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只是想再问一句,“没有别的可能?”
拂魈君说道:“在汝饿了很久,好不容易看见一份美食,而非仅是寻常馒头,能否弃之不食?”
姜望说道:“那我只能让你噎死。”
拂魈君笑道:“拭目以待。”
姜望低眸凝视手里的刀,说道:“它曾斩神,也曾斩杀妖王,但相比起来,阁下更强,所以它比我更兴奋。”
没有别的退路,姜望只能让自己兴奋起来,长夜刀的反应确实更剧烈,那也让得姜望战意盎然。
拂魈君盯着长夜刀,说道:“你的刀也很怪。”
姜望执刀,摊开双臂,伸了好大一个懒腰,磅礴地气息由内而外迸溅,虽然荒林在汲取溢散的炁,但仅此而已,封炁之地不会让身在此间的人变弱,只会让炁无法离开荒林。
“漠章与我而言,只是传说,此刻漠章之子拂魈君,真实站在我的面前,只这一件事,就已经让人很兴奋了,我不会说什么反杀你的话,因我的确没有信心,但有句话,我可以很自信的说出来。”
姜望举刀指着拂魈君,平静说道:“我要揍你。”
很朴素而又干脆的四个字。
姜望此时没有丝毫多余的念头,其一是活着,其二是借机汲取养分,其三便是胖揍拂魈君。
杀死拂魈君和揍拂魈君当然意义截然不同,因姜望觉得自己也只能做到这件事。
那自然便要做到极致。
想着握手言和或是留退路,俨然没有必要,拂魈君想吞噬他,目光很炽烈,姜望便无需再想别的,那只会让自己出刀的速度变慢。
拂魈君没有因姜望颇有些放肆的话而动容,依然是笑眯眯的模样,说道:“除了家里老大,无人敢揍吾,吾反而很期待。”
姜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