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包翅
谭氏原本以为老杨头他们这顿饭应该很快就能吃完,因为之前她跟老汉那里私底下通过气了,随便点两个菜对付一口就行了。
结果,这都过去小半个时辰了,老汉他们还没回来。
“啥情况?咋还没回来呢?这是没找着吃饭的地儿?”
谭氏有些坐不住了,嘴里碎碎念着,不停的站起身,往屋门口去张望,又退回来,继续碎碎念着。
杨华梅躺在床上,她倒是不急,因为她知道不可能是迷了路。
小黑和巧红他们天天去吃饭的饭馆,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咋会迷路呢?对吧!
唯一的可能就是,孩子们懂事,点了几个硬菜。
而做硬菜需要一些功夫,吃硬菜也需要一些功夫,有了硬菜,四哥和兴奎哥还有永智他们少不得要喝几盅小酒。
喝点小酒,说着话,这一来二去的自然就拉长了吃饭的功夫嘛。
倘若喝到后面菜不多了,指不定还得去后厨那里添两道菜。
“娘你别急了,也别碎碎念,更别走来走去走得我头晕。”杨华梅故意夸张的说着,并抬手拍了拍身旁的床沿。
“娘你坐下来歇会儿,我爹他们吃过饭肯定就回来了。你耐心等,哈!”
谭氏腚儿刚挨着床,屋外便传来了脚步声,是徐巧红回来了。
她怀里还抱着一只三层的食盒。
笑吟吟进了门,并招呼谭氏和杨华梅:“嘎婆,娘,你们饿坏了吧?我给你们带饭回来了。”
杨华梅微笑着点点头,挣扎着想要坐起身。
谭氏却望向徐巧红身后,“咋就你一个人回来?他们呢?”
徐巧红将食盒放到桌上,转身就来扶杨华梅坐起身准备吃饭。
听到谭氏的问,徐巧红微笑着说:“嘎公他们还在喝酒,我担心嘎婆和娘饿着,就先回来了。”
“啥?你嘎公在喝酒?”谭氏的嗓门顿时拔高了几分。
杨华梅也愣了下,随即问徐巧红:“是哪个劝你嘎公喝酒的?他不能喝啊!”
第三个疗程呢,最关键了,可不能功亏一篑。
徐巧红想了下,随即又笑了,“瞧我,这说话都没说清楚,那啥,嘎婆和娘不要急,我嘎公没喝酒,他是喝茶和汤,是四舅他们喝,我刚说快了。”
“这还差不多。”谭氏松了口气,咬着牙说狠话:“他要是真敢喝酒,那就是作死,作死就别怪我跟他没完!”
杨华梅无奈的笑了笑,“娘,你也别那么说,据我所知,我爹在治腿的这两个月里,控制的很好。”
“平时那么喜欢酒的人,如今是滴酒不沾。”
“平时烟杆子不离手的人,这会子连烟都给戒了。”
“我爹能做到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了,你得信任我爹。”
谭氏扬了扬眉,坐在那里有点扭捏的扭了扭身子。
“不说她了,咱吃饭,他是吃饱喝足了舒坦了,就咱娘俩还饿着肚子呢!”谭氏说。
杨华梅再次无奈的摇摇头。
先前明明催促这老太太去吃饭啊,是她自个非不去的,这会子又说这样的话。
虽然说这老太太是故意要这么说的,内心并不是真的如此想,但这口是心非的性格和行为,也确实让人有点招架不住。
“娘,你要不要先解个手?”徐巧红很体贴的问杨华梅。
杨华梅在找感觉……
边上,谭氏紧盯着杨华梅,并替她回答:“我这一上昼都没见你解个手,你还是赶紧解个手吧,别给憋坏了。”
杨华梅有点犹豫。
谭氏又催促:“有啥好犹豫的?趁着这会子他们男人们没过来,你赶紧解个手,等会回来了,又不方便,解手还得让他们一个个去屋外待着,这样一来不就所有人都晓得你要解手嘛!”
杨华梅的脸刷地就红了,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老娘这也说的太直接了,让人有点……哎!
“娘,解个吧,我扶你下来。”
徐巧红卷起袖子,同时从床底下拖出那只尿桶。
谭氏也自告奋勇的往屋门那边走去,并说:“我去门口挡着门,梅儿你安心解手。”
老娘和儿媳妇都已经布置成这样了,杨华梅感觉自己如果不下床来解个手,真就对不住她们俩。
“好吧,那我就解个手。”
杨华梅话音刚落,徐巧红便立刻上前搀扶住她。
若是换做前阵子,仅凭徐巧红一人之力是没法做到这些的,因为杨华梅的双腿那阵是毫无知觉,如同两截木头桩子。
而经过这半个月的治疗,杨华梅的腿渐渐的有了知觉,至少扶着她起来,她的腿能作为一个支撑点,在外力的帮助下,让身体做出一定弧度的动作。
比如……解手。
很快杨华梅就完成了解手,然后坐回了床上。
徐巧红又端了水送到她跟前,伺候她洗干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