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他
小洁在娘家正式住了下来,张斑跟学堂里的其他先生调换了课程,每天上完上昼的课就赶着马车来到孙家,一整个下昼都泡在孙家,跟门神似的蹲守在小洁的屋门口。
说着各种忏悔的,讨好的话,而且每天过来都不空手,给小朵带来了很多她喜欢吃的零嘴小食。
就这样,三五天的功夫不过弹指一挥间。
这三五天里,平素最喜欢串门的小洁,一改常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几乎都窝在自己屋里。
白天的时候心情起伏不定,一会儿觉得自己要豁出去,不就是一个男人嘛,有啥大不了的。
自己这么年轻可不能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于是,心情豁然开朗了一点。
可开朗不过三秒,因为某一个瞬间某一件小事情,突然就想起了过往,想起了自己的闺女,眼泪哗哗就下来了。
尤其是大孙氏每天下昼当张斑过来的时候,她都要过来狠狠的骂张斑一顿。
小洁在屋里每天都要听一遍,每听一遍就好像再次回忆了一遍那天夜里看到那些书信的情景,那伤口就再次被撕开,流血流泪,火辣辣的疼。
于是就格外的盼望夜晚的降临,夜晚来了,自己就能睡觉了,睡觉了就不会去琢磨那些事情了。
可是当真的到了夜里,万籁俱寂的时候,看到床前的一盏跳跃不定的烛火,看着空荡荡的床,凄凉和孤单如同藤蔓爬上她的心窝,死死勒着她不放。
想孩子,想到哭。
自己抱着自己的肩膀,一遍遍的想不透彻为啥他要变心,为啥!
从前在娘家做姑娘,她习惯了一个人睡。
如今成了亲有了男人和孩子,她不知不觉间习惯了屋里闹哄哄的,床上都是孩子的小衣裳和niao布……
如今床上就她一个,被褥折叠整齐,床显得好大好空旷,心里也是好空旷,啥都空落落的,辗转反侧一宿就过去了,她一点睡意都没有,听着远远近近的狗吠声,也北风呼啸而过的声响,她的眼泪又淌下来。
这种时候就又格外的盼望天明,天明了,人多了,她混迹在那种喧闹中或许可以短暂的遗忘这种失落。
可是,等到天亮日头从东方升起,新的一天到来,那日光仿佛在提醒着她,她如今已经是一个婚约破裂的女人。
自认为找到的那个能跟自己心意相通的男人,他的心里早就住进了别的女人,这个世上,她就是个多余的,失败的,被背叛被抛弃的那个,她只想天快些黑,让自己融入黑夜……
就这样过了几天昼夜颠倒的日子,小洁眼底的黑眼圈一日深似一日,整个人神情恹恹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寻消瘦下去。
大孙氏他们看在眼底,急在心底。
“小洁,实在不行就再给张斑一个机会吧,我看他这几日天天都来,一辈子的话估计这几天都说完了,应该也晓得错了……”
“娘,我不敢再相信他了……”小洁有气无力的道。
大孙氏抿嘴叹息,一声接一声。
“可是小洁啊,我看你这几日过得也糟心啊,你不给张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可你就这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自个折磨自个,这也不是个法子啊!”
“娘,我没事儿,生完娃还得坐一个月的月子来养着呢,啥事儿都需要一个过程。”小洁跟大孙氏那道。
“我相信等过段时日就好了,这段时日你们就随我吧,就当啥都没看到。”
就这样,小洁再次关上了屋门。
大孙氏没辙,来到院子里发现张斑还是期期艾艾的站在花坛边上,朝这边张望。
大孙氏原本不打算理睬张斑,想了想,还是往张斑那边走去。
“张斑。”
“岳母。”张斑赶紧垂下头来,摆出一副诚惶诚恐聆听的样子。
“张斑,你这天天下昼跑到小洁门口来当门神有意思吗?”大孙氏问。
张斑小声道:“我是过来赎罪的,会一直站到小洁原谅我为止。”
大孙氏嗤了一声,“咋,你以为这样软磨硬泡,死缠烂打的,就能把这事儿给揭过去,就能把咱小洁给带走?”
“岳母,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也是诚心惭愧的。”张斑解释道。
大孙氏不屑的摇摇头,“我看你一点儿诚意都没有,你要是真的有诚意,你就应该站在小洁的立场去想。”
“身为一个娘,你应该明白小洁最惦记的是什么。”
“这么多天了,你可带妍儿过来看了一眼?咋?故意把妍儿扣在他们老张家,不让她们母女见面,是不是赌的就是咱小洁舍不得肚子里的那块肉,最后肯定会为了妍儿乖乖回你们老张家去?”
张斑抬起眼来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大孙氏,脸涨得通红,“岳母,我真的没有那种不堪的想法,我就是觉得我一个男人家过来一趟不方便带孩子,这天又冷,万一孩子跟着我颠簸受凉了咋办?这才把她留在家里让我娘好生照看,我自己也好全力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