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香。
顾嘉坐在浴桶中,任凭丫鬟们伺候着帮自己清洗身子,自己是连动都不想动的。
她只想就此瘫倒在那里,话都懒得说一句。
这时候,却突然感觉丫鬟们的动作停下来了,之后,无声地退下去了。
睁开眼,齐二正穿着中衣站她面前,神情温柔,眸中带着心疼。
“嘉嘉,我来伺候你吧。”齐二叹道:“今日累坏了你。”
“你别折腾我了,我今日实在是累坏了。”顾嘉仰靠在浴桶边缘,任凭那湿润的长发自玉白的颈子倾泻而下,她微张开唇,两眸迷蒙地看着他,叹道:“你有那功夫,还是操心下子嗣的事。”
“子嗣?”齐二扬眉:“我哪一日不操心?”
这事齐二也是无奈的。
他日日操心劳力,只盼着她早些怀上,谁知道她就是不曾怀上,每个月大夫也会来过脉,都没说什么,只说好好将养身子早晚会有的。
这还能怎么急,再说这事儿也不是急得来的,怕是越急越没有。
说着间,他上前,和她一起进去浴桶中。
因他进去,这浴桶的水自然哗啦啦地往外溢出。
顾嘉撩起水来,用指尖泼了他下,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脸上被泼湿了,显出几分狼狈来。
她抿唇笑了:“今日玉梅给我写了一个方子,说是可以轻易得子嗣的,等下看看。”
齐二蹲下来,在水中抱住她。
“乖乖嘉嘉,闭上眼睛。”他哑声在她耳边道。
“嗯,闭上了,怎么了?”
“你感觉到了什么?”齐二问。
“你头发都湿了。”他的湿发黏在她胳膊上了。
“不是这个。”齐二微调整了下姿势。
顾嘉一下子感觉到了,还能是什么。
乾道成男,坤道成女。天地合而万物生,阴阳接而变化起。
顾嘉感觉到了阴阳接时那仿佛万物起源时的变化。
她仰起脸来,闭上眼睛,微张开唇,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叹息声,说不上来是遗憾还是满足。
齐二让她跪在那里,从后面抱住她:“嘉嘉,喜欢吗?”
顾嘉两手攥住浴桶边缘,咬着唇不吭声。
这是第一次的。
她其实是拘谨的,齐二也并不总是勇于尝试的,所以这样是第一次。
齐二闷哼了声,又问:“喜欢吗?”
他非要问,逼得她头往下,一下一下地几乎磕碰到那浴桶边上,没奈何,她只好哑声道:“喜欢。”
齐二半蹲在水中,两手紧攥着顾嘉的肩膀。
浴桶里的水一波一波地往外溢,水声哗啦,动作很大。
顾嘉的下巴浸在水里,拼命地仰起脸来,有水珠从她上方啪啪啪地滴下,从额头往下,流淌过她的鼻子,最后落入她的唇中。
咸咸的。
竟不是水,而是他的汗。
他就在她上方,蹲下来,身子往前倾。
他尽力了,力气很大。
这让顾嘉想起旧年时候的端午节龙舟赛,那个时候他是龙舟赛手,他划船的样子很生猛,船桨沉入水中,发出噗通噗通的声响,他一下下的比所有的儿郎都勇猛。
最后他所在的红队胜了。
顾嘉这一次在最后达到终点的那一刻,身子猛地往前,几乎趴在那里。
她死死地攥着浴桶的木边,大口地呼气。
总觉得一个不慎,她就会掉在水里溺了的。
齐二捞起浑身湿润的女人,怜惜地搂着她,低声道:“嘉嘉,喜欢就好。我喜欢这样,喜欢你在我怀里享受我带给你的一切。”
顾嘉不明白,经历过刚刚那一番的眸子有些迷惘湿润地望着他。
齐二抬手,将她额上湿发撩开,低声道:“子嗣是阳阳天地相接时顺其自然的事,若是我们只一味想着子嗣,而不去享受这天地相接之趣,反倒是逐末舍本了。”
顾嘉微微抿唇,低声嘟哝道:“你是男儿,自然不知女儿的苦楚。”
像今日王玉梅说的,虽说把女人家贬低了,可何尝不是呢,男子求的是功名利禄,女人求的是后宅安详,没个子嗣,怎么定后宅?
在这个世道,生不出个一男半女的,你便是再风光,别人也少不得一声叹息。
齐二却道:“我不管是有什么苦楚,总之我的嘉嘉不会受这种苦楚。我身为国公府次子,自小就知道,爵位不会是我的,那我就要好好读书,至于苦读勤学靠自己才能得来我想要的一切,我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以前知道,如今也知道。”
顾嘉倒是从未听他说起这个,睁大眼睛认真地听着。
齐二又道:“我娶你,也知道自己为什么娶你,不是为了孕育子嗣,而是嘉嘉就是嘉嘉,是我想娶的人,想相伴一生的人。就这样,至于子嗣,有则好,没有也罢,并不重要,我这并不是哄你开心说说,是我真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