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话里那意思,颇有些担忧你这子嗣一事,不过我瞧你,似乎并不担忧。”
“我原本是有些担忧的,可王爷并不担忧,还说我年纪小,不必急着有孕,想想……也有道理,此事急不来,顺其自然便是了。”
沈画欲言又止,半晌,她还是斟酌着问了句:“可有找大夫看过?”
“太医每月都会来请平安脉,无碍。”
沈画这才放心:“你说的也是,想来舅母她是怕你与她一般……不过王爷不急,那顺其自然就是了。”
明檀点头。
不过沈画这么一说,她打算等下回封太医来请平安脉时好好问上一问,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人怀上身子的机会大上一些。
可话说回来,她与夫君又有小半个月没有行房了,这不行房,孩子总不会凭空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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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圣驾回銮。将成康帝与章皇后送回宫中,江绪也早早打道回府。
休市三日,街铺重开,上京城里热闹得紧,江绪骑在马上,不紧不慢往前,时不时往街边扫上一眼。走至街角时,他瞥见一间布庄生意极好,往来络绎不绝。
想起明檀在禾州时逛成衣铺子的热情,江绪勒紧缰绳,翻身下马。
“这位客官,里边请。”店里伙计十分热情地招待着他,“您想看些什么?冬衣还是绸缎,咱们店什么都有。”
江绪扫了圈,目光定在一匹泛着浅淡光泽的素色缎子上。
伙计很有眼色,忙道:“客官,您可真有眼光,这雪缎是极好的料子,达官贵人都喜欢得紧,您瞧瞧这光泽,这手感,可不是寻常料子比得上的。只不过这好料子嘛,比旁的肯定是要贵上——”
“要两匹。”江绪径直道。
“欸,好嘞好嘞。”遇上如此干脆的顾客,伙计自是殷勤,“您稍等片刻,我这就给您包起来。”
江绪颔首,心想:自南下回京后,似乎都未见她添什么衣裳,前几日她还送了他冬靴,今日送她布料,想来她定会高兴。
只不过还没等他回府见到某人高兴的样子,京畿大营又出了事,需他前往处置,待他绕道京畿大营完事回府,天色已近黄昏。
他心里默备了许久说辞,可没想到回启安堂时,小王妃竟不在。
“王妃呢。”
“回殿下,王妃本是在府中等您回来一道用午膳,可您遣人回府说要先去趟军营,王妃便独自用了。晌午王妃歇了小半个时辰,白家小姐派人来请,王妃便去了昌国公府吃茶,去之前王妃还吩咐说,今儿不必备她的晚膳。”留在启安堂看家的素心细致答道。
江绪闻言,也没往屋里走,只将那两匹缎子交给素心:“本王去书房,王妃回了,告诉她这是本王挑的。”
王爷挑的?素心接过缎子,稍怔了瞬,忽然明白过来,又不由看向负手跨过院门的那道背影,抿唇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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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檀今日在昌国公府吃了两杯青桔酒,稍稍有些脸热,回府时天已漆黑,见院中寂静,她边回屋,边随口问了声:“殿下还没回么。”
素心帮她宽衣,笑盈盈道:“回了,殿下这会儿在书房理事。”
“回了?”明檀稍感意外。
素心揶揄笑道:“不仅回了,王爷还特地给您挑了礼物呢。”
“什么礼物?”明檀酒都醒了几分。
素心回身,将江绪带回来的两匹缎子呈了上来。
明檀打开一看,懵了懵。
雪缎?这起码都过时三个月了吧?京里寻常富贵人家还穿,可她认识的夫人小姐们早就不穿了。
瞧这上头还有金缕阁的标识,想来这并不是宫里赏的,是自个儿在金缕阁买的。
堂堂定北王殿下跑金缕阁精挑细选了两匹过时已久的布料,好笑中让人觉得有些心酸,心酸中又让人觉得有些感动呢。
她唇角上翘,爱惜地摸了摸布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半天,她忽然吩咐人备上吃食,自个儿也拾掇了下妆容衣裳,领着素心往书房去了。
……
书房内,江绪正在密室,与秘密前来的几位将领商议要事。
北地十三州仅余荣州还未收复,东州一役之后,边地兵将养精蓄锐休养生息已近一年,如今也是时候着手布局如何拿回荣州了。
说到一半,江绪忽闻屋外有熟悉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想到外头护卫并不知他正在与人秘密议事,定不会阻拦于她,他收了声,示意几人稍待片刻,挪开机关,独自走出了密室。
明檀进书房时,江绪恰好坐回桌案。
他还没来得及问她来做什么,明檀就一阵风似的卷到了他面前,还带来一阵似有若无的浅淡香风。
她将食盒搁下,又径直斜坐到他腿上,搂住他的脖颈,无理撒娇道:“夫君,你送的东西一点都不用心,雪缎虽好,可都已经过时三个月了。你是不是不喜欢阿檀,不爱阿檀了!”
“……”
江绪眉心突突起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