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说并没有想着和自己分开,姜杨倒是没有对她改口喊‘沈二哥’做出过激的反应。
他先是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唇角,而后又想到了实际情况,止住了笑问她:“这都是你自己想的吧?先不说城里的宅子得多少银钱,只说我和弟弟同你一起住,爷奶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银钱的事你不操心,还有一个月才是婚期,我至多再辛苦些,多接一些活计来做。就算到时候银钱不够,只要咱们一家还在一处,就是先赁一间屋子住着也不妨事。至于爷奶会不会同意咱们住到一处,就得先把家分了再说。”
“分家?”姜杨惊地又嚯的站起身,“爷奶更不会同意的!两个伯父和伯娘也肯定不愿意。”
“嘘!”姜桃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若是你我去提,他们当然不会同意。所以我们得这样……”她笑眯眯地对他招了手,在他耳边说了轻声说起自己的计划。
半晌之后,姜杨蹙着眉问她:“这办法是你方才想出来的?”
姜桃心道哪儿能呢,早在姜家人把她送到破庙自生自灭的时候,她就想着日后要和这家人划清界限,只代替原身照顾幼弟罢了。只是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还有姜杨这么个冷面孔热肚肠的弟弟在,以为少不得得多费些工夫和手脚。后头知道姜杨也是好的,她才有了明确的计划。但她也不能确定姜杨会不会帮自己——毕竟姜杨确实是很在乎她这姐姐,但他同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关系也一样亲厚,就也一直没和他说。
如今他以为她要抛下他们了,难受的眼泪都出来了,姜桃这才敢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毕竟有了他的帮忙,后头的事才能事半功倍地进行下去。
但这肯定不是临时想的,所以姜桃也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接着同他解释道:“分了家我才有理由能带着你们单独过,不用再担心其他两房算计我们的家当和性命。且只是分家罢了,也不是就断了血脉亲缘,你休沐的时候一样可以回槐树村来和爷奶在一处。”
不过她自己肯定是不会再回来的。
姜杨又沉吟了片刻,之后才下了决断,道:“分家就分家,我听你的。”
姜桃笑得眉眼弯弯,恨不得抱着姜杨的脑门亲上一口。但想到这小子肯定要不好意思,她也就只是握着他的手捏了捏。
但即使这样,姜杨还是别别扭扭地把她的手扒拉开,耳根微微泛起了红。
姐弟俩说完话没多久,老太爷又把大家伙儿都喊到了堂屋,说他已经和沈时恩谈过了,也和老太太翻看过了黄历,婚期就定在整一个月之后。
赵氏方才还哭的和什么似的,后头姜柏回屋没多久又醒了,她也不担心了,现下听了这事儿又笑了起来,拉着周氏一起给姜桃还有沈时恩道喜。
姜老太爷看她这蠢样子就烦,宣布完消息就把他们都打发走了。
姜桃亲自送沈时恩出门,两人各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姜家大门外头。
“房子的事情……”两人突然异口同声地开口。
姜桃忍不住弯了弯唇,说你先说吧。
沈时恩也跟着笑了笑,说:“房子的事情你不用操心。白山那边人多口杂,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们成婚后就住到城里去,到时候我会先赁一间宅子。”
敢情两人居然想到了一处,姜桃点头说好,然后有些不确定地问:“开了年阿杨要回学堂,阿霖也要开蒙,不知你会不会介意他们和我们住在一处?”
虽然姜桃是确定要带着两个弟弟一起的,但两人成了婚后便是夫妻,她也不能独断专行,凡事还是要商量着来。
只是她不确定沈时恩会不会同意,毕竟说的难听点,要是放在现代,她这个举动很有些扶弟魔的嫌疑。
所以她问完之后又立刻急着解释说:“爹娘去了,其他两房对爹娘留下的东西虎视眈眈。他们一个身子弱,一个年纪小,实在是让人不放心。至于银钱的方面,我会做一些刺绣来赚银钱,保障他们的生活,不会加重你的负担。而且我也不是要照顾他们一辈子,等过几年他们长大……”
见她神色慌张,语气急切,沈时恩就伸手安抚地捋了捋她的后背,说你不要着急,我没有不同意。
这么简单就同意了?姜桃呐呐地没有反应过来。
沈时恩这才开口道:“我不知道我说这话你会不会不高兴,但是从今日之事来看,你家大伯娘和大堂兄很有问题。听你爷爷的话,想来你二伯娘也没少搅家。你爷爷虽是不糊涂,却也不把你放在心上。”
姜桃摇摇头说当然不会。
她怎么可能不高兴呢?再没有人比她更知道姜家人的冷漠了。只是没想到他不过才来了这么一趟,就已经都看明白了。
沈时恩也不是爱说蜚短流长的人,实在是为她感到不平和委屈,才直接点破了姜家人的秉性。
见她脸色无恙,他才接着道:“所以即使你不开口,我也想劝你成婚之后把阿杨和阿霖带走。阿杨看着面冷,今日却是真的为你着急。阿霖更别说了,天真烂漫,年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