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吴先生(1 / 2)

吴先生

郑教授急忙忙跳起来,去小区旁边的卫生站喊医生。

当他带着医生回来时,惊讶的看到小孙子已经重新清醒过来,正一脸乖巧的坐在吴先生面前。而吴先生则一脸严肃的在他头上、身上捏拍捶打。

“先生知道我家孙子是什么问题吗?”郑教授敏锐的觉察到什么,一脸激动。

吴先生沉默良久,才慢慢解释起来。

按照他的说法,郑清天生气血有亏,但精神强健,造成阴阳失调,阴气上冲,引起了头痛。原本每日背书、习字很好的消耗了郑清的精神,但是读书习字更消耗郑清的气血。两两相减,所以郑清的情况越来越差。

“有办法补救吗?”

“天生气血有亏,是无法通过后天的药石来弥补的。”

“也就是说有其他办法?”

吴先生默然。

“还请先生救我。”郑教授起身,拽着郑清跪下,同时自己长鞠躬。

吴先生长叹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扶起郑教授,吴先生与他约法三章。

其一曰,不可说;其二曰,法不外传;其三曰,为腹不为目。

第一个不可说,是指郑教授不能将自己治病的事情说出去。吴先生很郑重的说道,有些事情,说之则不灵。

第二个法不外传,是指治病之事涉及隐秘,郑家之人不要随意打探。而且按吴先生隐晦的说法,他传承一脉道门,若郑清想要弥补先天不足,需要拜入自己的门下,受自家戒律。

第三个为腹不为目,吴先生表示自己为郑清治病只因遇见了,所以求个心安理得,并不想因此被其他病人打搅。为心不为名。若治疗有一些效果,郑家引来其他病人打搅自己,自己只能早早离去。

说出三个要求之后,吴先生便沉默了。

郑教授还在沉吟,郑清却已经不管不顾扣了七八个响头下去,嘴里叫着“老师”不止。

郑教授哭笑不得的把他拽起来,一问才知,吴先生刚才的按摩很有效果,郑清似乎很久没有感受过那种清爽了。所以听到吴先生有办法治疗他的头痛后,立刻磕头了。

于是老爷子也只能苦笑着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在八岁这一年的仲夏时分,郑清拜了吴先生为师。

吴先生的学识是极广泛的,天文地理,历史百科,但凡来到书店的客人开个头,他总能顺着话题侃上许久,若客人是娇媚的小娘,吴先生还会不吝笑脸,油嘴滑舌,逗弄那些小姑娘花枝乱颤。

吴先生的爱好也是极广泛的。吹拉弹唱、琴棋书画、甚至各种球类运动、乃至繁琐的书店杂活,似乎但凡人们生活中遇到的方方面面,都可以激发出他浓厚的兴趣。以至于郑教授感慨道,吴先生,真人也。

最重要的,吴先生治病的手段的确很高超。

自从拜他为师后,郑清的头痛一天也没有复发过。

这让郑老教授与郑清的父母极为感激。但因为吴先生坚持不要束脩,因此郑家只能逢年过节送上一些礼物,以表谢意。

吴先生治病的手段很奇特。他并没有整日里为郑清针灸推拿,也没有为郑清炮制金石汤药。而是沿袭了郑教授的一贯做法:练字!

只不过郑清练习的,并不是书本里常见的三千汉字,而是一本破旧的符帖。

符帖一共三百二十四页,每页四个符文,总计一千两百九十六个符字。每个符字的结构都异常复杂,笔画间还经常有细微的变动,这让郑清练起来更感困难。

吴先生似乎仍不满足,专门为郑清找来了一支细软的小笔,更要求郑清每日学会一个符文。练字人都知道,硬笔字好写,软笔字难成。这支细软的小笔虽然减轻了郑清身体的疲劳,却将他精神的消耗增加了数倍。

这些符文并不是每日学会便了事。在吴先生的要求下,每日一默,五日一小考,十日一大考,默不出便是一顿戒尺,考不会仍旧一顿戒尺。

吴先生有言,十日大考若不能过,便无需再来。

郑清想到头痛的折磨,内心惶恐,练字便自然而然的认真起来。

如此,时间一晃三年有余,在郑清十二岁的时候,符帖的一千多个符文都已经练习的烂熟。而他的头痛也三年没有复发过了。

三年多的时间里,郑清在吴先生身边呆的时间越久,发现的异常就越多。

比如,吴先生似乎从来没有吃过东西。

先生烧的一手好饭菜,色香味俱全,但是做出的饭菜经常让郑清与书店的黄花狸享用,郑清从来没见过吴先生吃过。

再比如,店里那只黄花狸也很古怪。郑清十岁那年,这只黄花狸不知从何而来,钻进书屋四处乱窜不肯出来。先生没再驱赶,这只猫便堂而皇之的住了下来。时间长了,郑清总感觉它已经成了精怪。他不止一次看到这只花狸猫从抽屉里翻出阁楼间的钥匙,站直了身子用爪子抓着钥匙开门取鱼干的情景。而这只猫从来也不回避,反而经常挥着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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