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府的游廊中,管家跟在宋意欢身后,轻轻开口道:“小姐,夫人的药是不够用了,老爷出事后,仁风堂就断了药……”
陆云涟用的药理,一来多费钱财,二来盛京城内仅仁风堂有。
这仁风堂是京城最大的药馆,其中的少堂主便是宋太医以前的学生潘闻,太子喝的药出了问题,自是早早与宋家撇清关系。
宋意欢步伐微顿,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她侧首瞧管家一眼,淡淡回应:“我知晓了。”
回到闺房里,宋意欢若是以往这时候,她是要补眠的,可却让柳薇把汤婆子换好热水,寻来斗篷披上。
柳薇见此,忙道:“小姐又是要出去?”
宋意欢系着衣带点首,柳薇道:“你是一刻不得停歇的,小姐身子要紧啊。”
宋意欢轻扶额头,从她手里接过汤婆子,“现在我如何歇得住。”
柳薇瘪了嘴,她是心疼自家小姐,几日来就没停过,她轻声不满道:“这样下去是要累坏的。”
宋意欢什么也没说,瞥她一眼就出了房间,府前备上马车,便往仁风堂去。
仁风堂是上了二十年的医馆,不仅各类药材齐全,更是常供珍贵药材给皇室,在盛京城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当年老堂主本是向送儿子给太医令严褚求学医理,却遭严褚婉拒,正逢宋太医风头正旺,转而便拜了宋太医为老师。
马车在仁风堂前停下,身着檀色斗篷的宋意欢便落下车,瞥望一眼那红漆牌匾,门面端庄大方,行的却是忘恩负义之事。
正堂宽敞,里头有着淡淡的药材香,座座药柜抽屉上写着药名,金掌柜正打着算盘,见有人入门,刚扬声喊了客官二字。
见来者是宋意欢,立马就变了脸色,让屋中伙计都退下去,这可是艳绝盛京的小美人,可谓是天姿国色,姝容媚丽。
此番宋家出事,多少男人就等着卫国公府抛了同这小妮子的婚约,将她收入房中肆意把玩。
他家少堂主是时时挂记着这小妮子,就怕她不多来来。
金掌柜收起算盘,开口道:“老夫当是谁呢,原来是宋家二小姐,今儿怎来了仁风堂。”
宋意欢并未立即应他,环顾了堂内药柜,从衣襟里掏出一张药方,走上前去递于他面前,“麻烦掌柜的抓几副药。”
金掌柜只是瞥了眼药方,并没有接过它,为难道:“二小姐说笑,如今还有谁敢给您抓药呀,万一出什么岔子,可是要将仁风堂牵累的。”
宋意欢抿了下唇,“你好好瞧瞧这方子,哪儿会出什么岔子,此是用作治心疾的。”
金掌柜道:“这是我们少堂主的吩咐,我等可不敢违背。”
宋意欢捏着药方的指尖微微泛白,顿了片刻,气不过,掩唇轻咳几声。
伴在她身旁的柳薇,道:“可莫忘了当初你们少堂主拜于我家老爷为学生时作的恩情,今时怎可忘恩负义。”
金掌柜笑了笑,“恩情?这卫国公府不也欠着宋家恩情么,怎不见他出来照顾宋家半句。”
“你!”柳薇气恼,却被宋意欢按住了。
金掌柜看向宋意欢,这模样生得着实玉软花柔,眉目间带着淡淡的酥意,就连他都难免动上心思。
他戏谑道:“这要说情,还得二小姐亲自同我家少堂主说说情,少堂主素来是心疼美人的,这要是得开了金口,您还怕抓不到什么药吗。”
宋意欢蹙着柳眉,心中几分厌恶,将药方折好放入衣襟里,缓缓道:“好一个落井下石,我是记得了。”
言罢,她睨了金掌柜一眼,拢着斗篷离开,身姿轻盈。
出了仁风堂,宋意欢身形略有不稳,柳薇连忙扶住她,“小姐……”
宋意欢扶首轻揉,什么也没说,双眸低垂着。
柳薇搀着她上马车,口里一连说了仁风堂好几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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