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再团聚。”孙子们好说,孙女们要孝敬公婆照顾子女,太不容易。
太夫人想啊。
她顾虑的是孙女回家难,庭芳看着越来越老迈的祖母,担心的却是世人都难逃的岁月尽头,想想祖母不知何时可能就会去了,她眼泪便也落了下来。宋嘉宁垂首,目光斜向了郭骁那边,如果不是郭骁,她肯定会常常回来陪伴太夫人的。
郭骁也在看她,深邃的眼眸如古井深潭,里面涌动着无人知晓的复杂情绪。
最后还是郭符、郭恕哥俩佯装数落大姑爷韩政昌回京次数太少,才让气氛重新轻快起来。
日头越来越高,郭骁领着三位姑爷、弟弟们去前院招待客人了,女眷这边,云芳身子重不舒服,提前回三房去休息,兰芳的双生子太顽皮,娘仨也先走了。宋嘉宁是王妃,也是今日国公府最尊贵的客人,自然要与太夫人坐在一块儿,好在庭芳留了下来,让接下来的应酬变得轻松了些。
用过席面,宾客们还未散,刘喜过来回话,说王爷在等她一同回府。
刘喜的声音不低,暖阁中的女眷都听到了,无不惊讶地看过来,诧异王爷王妃感情居然这么好。宋嘉宁心里却忍不住腹诽,王爷真是的,她还想多陪陪太夫人呢,他先走就是,现在这样,她哪好意思叫他等,还弄得众人皆知。
女婿惦记女儿,林氏欣慰极了,太夫人则慈爱地调侃道:“王妃先回去吧,别让王爷等。”
宋嘉宁只好轻声道别,那边乳母已经抱了一直温着的厚棉袄与斗篷过来,伺候小郡主穿上。
太夫人要送,宋嘉宁坚决拒绝,就她领着乳母、刘喜、双儿往外走,经由小道走到前院,就见继父郭伯言、郭骁并肩站在自家王爷面前,送客的排场也不大,应该是王爷的意思。宋嘉宁大大方方地走过去,隐约听见春闱二字。
宋嘉宁并不奇怪,二月初九开始春闱第一场,王爷奉旨与翰林院一同监考,继父聊这个很正常。王爷越来越受皇上重用,宋嘉宁心里还很骄傲呢。
离得近了,忽听郭骁道:“可惜文和去年骑马摔了腿,不然以他的才学,定能金榜题名。”
宋嘉宁神色微变,文和,是梁绍的字。自打那年梁绍灰溜溜地离开国公府,三年未听到对方音讯,宋嘉宁都快忘了这个人了。郭骁是知道梁绍曾经送过诗给她的,现在突然提及梁绍落马,是无意还是有心?
猜忌飞快闪过脑海,宋嘉宁转瞬就恢复了正常。
但一直看着她的赵恒,还是注意到了她那片刻的异样。
郭伯言见寿王似有疑惑,误会了,淡笑着解释道:“文和是我一个表侄,书读的还可以。”
赵恒听福公公提过梁绍,太夫人的娘家侄孙,家道中落的举人,落第后离京,是个无足轻重的,可赵恒也清楚,郭骁绝不会闲的没事特意提及梁绍,她微变的表情,便是证据。
“爹爹!”女儿在叫他,赵恒目光温柔下来,接过女儿亲自抱着,领着王妃走了。
郭骁目不斜视,谁都没看。
郭伯言扫眼长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王爷下午还进宫吗?”回家路上,宋嘉宁随口问道。
赵恒颔首:“坐坐就走。”春闱将近,翰林院正忙。
宋嘉宁还想闲聊,瞥见女儿张着小嘴儿打哈欠,她笑笑,示意王爷看。
女儿困觉了,赵恒略微放慢脚步,夫妻俩走到上房门前,昭昭已经睡熟了。
赵恒交给乳母,目送乳母离开,他才与宋嘉宁进了屋。
外面冷,宋嘉宁倒了一碗热茶给他。
赵恒接过茶碗,送到嘴边,顿了顿,又放到桌子上,抬眼看面前的王妃。
宋嘉宁困惑道:“味道不对吗?”
赵恒看她这样,便明白梁绍对她没什么影响,可他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你与梁绍,有怨?”赵恒盯着她问。
宋嘉宁瞪大了眼睛,不是她没有城府,实在是王爷这话抓得太狠太准,而且没头没尾的,任谁都想不通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她不跟他装糊涂,赵恒胸口舒服了些,拉着她柔嫩小手将人牵到怀里,捏了捏,低声道:“坦白交代,若有隐瞒,当罚。”
宋嘉宁尝过王爷的惩罚,他这样的动作也暗示着惩罚的手段,宋嘉宁耳朵根就热了。既然王爷还想着那事,宋嘉宁就不怕了,靠到他肩膀,小手摸着他胸口道:“那我说了,王爷不许生气。”
赵恒嗯了声。
宋嘉宁就气鼓鼓地道:“我与王爷赐婚前,祖母好心留梁绍在国公府读书,可他,他竟然偷偷送诗给我……”
赵恒手上力气加重了一分,旋即放松,继续问:“什么诗?念给我听。”
宋嘉宁咬咬唇,仔细回想,想不起来了。
赵恒将她回忆无果的模样看在眼里,突然失笑,低头亲她耳朵:“看来,是首烂诗。”
宋嘉宁耳朵痒,缩脖子的时候,突然记起王爷念的一首诗,有女妖且丽,一句话,她就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