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后,宋嘉宁歇了半个时辰的晌,然后就去沐浴了。
这一个月月子,宋嘉宁身上好歹擦拭过,头发却一次都没洗,宋嘉宁自己都能闻到点
味儿,真难为王爷能忍受与她同.床睡觉。冬日天冷,宋嘉宁特意挑了后半晌沐浴,
免得晚上洗完还得晾头发,耽误功夫。
“王妃生完小郡主,身上好像更嫩了,跟小郡主似的。”双儿一边伺候主子搓澡一边
道,看着主子细嫩嫩稍微用点劲儿就能搓红的冰肌雪肤,又羡慕又感慨地道。
宋嘉宁低头瞅瞅,脑海里却浮现王爷凝视她的眼神,像欣赏字画,正经地叫她都不好
意思害羞,然后又因为那份正经而沾沾自喜,觉得自己长得确实好,不然王爷怎么会
看得那么认真呢?
六儿在后面帮她洗发,九儿随时往浴桶里添热水,屋里预备了两个大浴桶,这边彻底
洗干净了,宋嘉宁披着毯子快步挪到飘着慢慢一层玫瑰干花的另一只浴.桶中,闭上
眼睛,惬意地享受久违的轻松,全身肌肤好像都在舒服地欢叫。
泡了一刻钟,宋嘉宁恋恋不舍地跨了出来,双儿、六儿立即用厚厚的毯子裹住她,轻
轻地擦拭。宋嘉宁孩子似的被两个丫鬟揉揉捏捏,对面九儿抱着她的衣裳嘿嘿笑,宋
嘉宁脸红红的,竟一点都不觉得冷。
穿上暖呼呼的中衣,外面再套一件妃红夹袄,等头发也烘得差不多干了,外面天色也
暗了。走向内室的路上,想象一会儿王爷看她的眼神,宋嘉宁恍惚回到了刚嫁过来那
日,光是一个要与王爷单独相处的念头,都觉得紧张。
然而当她微红着脸绕过屏风,却见寿王抱着女儿坐在床头,大手握着女儿一只小手,
看得全神贯注的,一眼都没往她这边瞥,仿佛不知道她来了似的。宋嘉宁有一点点失
望,转念一想,她刚刚沐浴,免不得想入非非,王爷在这儿哄女儿,没那种念头才是
正常。
释然了,宋嘉宁坐到自己的男人身边,低头,就见女儿微微咧着小嘴儿,好像笑了似
的。
“昭昭,想娘了没?”宋嘉宁轻轻握住女儿穿着袜子的小脚丫,柔声道。
昭昭眼睛一眨,朝娘亲这边望来。
女儿认得自己的声音,宋嘉宁笑,赵恒顺从女儿的心意,将女儿交给王妃。宋嘉宁抱
着小小的女儿,也忘了那些旖旎,捏起女儿胸前的金镶玉长命锁晃了晃,她抬头对丈
夫道:“这是我娘送的,昭昭最喜欢。”
她杏眼明亮,如在水中润过的珍珠,赵恒笑了笑,问:“何以见得?”女儿又不会说
话。
宋嘉宁炫耀般的褪下手腕上的血玉镯子,把女儿放到床上,再举起女儿胸口的长命锁
,两个都举到女儿面前。昭昭转转酷似娘亲的杏眼,很快就只盯着娘亲左手的长命锁
了,那小眼神,就像当年她娘站在柿子树下,盯着树梢最大的那颗柿子时一样。
宋嘉宁一心逗女儿,赵恒看着温柔娇美的妻子,却记起了几年前的事。
他的这位王妃,或许有事情瞒着他,但赵恒从不怀疑她的品性,他相信自己看到的就
是真正的她,天真的时候像个孩子,乖巧的时候叫人想将她护在身后,妩媚的时候,
也让人恨不得永远埋在她那儿……
“摆饭。”目光扫过她修长的脖颈,赵恒低声道。
宋嘉宁晌午没怎么吃,确实饿了,笑着吩咐丫鬟们。
饭后乳母要抱女儿去耳房,窗外鹅毛大雪纷纷降落,宋嘉宁担心乳母走路不稳,披上
斗篷要跟着。赵恒陪她一块儿去,路上见她始终盯着乳母,赵恒看看乳母怀里的襁褓
,忽的抬头,望向国公府的方向。
郭骁到底想做什么,是暗地里觊觎她,亦或是准备诉诸于行动,其实都不重要,重要
是他这个寿王有没有本事护住自己的王妃,护住他刚刚出生的小郡主。从前赵恒不想
争,只想当做个清闲王爷,那日王妃在后院生孩子,赵恒一个人坐在书房,一开始愤
怒郭骁的挑衅,愤怒她的欺瞒,心情如波涛起伏,直到想明白其中的道理,赵恒才再
次心如止水,立即去后院看他的王妃。
以前他独来独往,唯一需要记挂的是兄长,现在他是她的丈夫,是女儿的父王,外人
来挑衅,他在外面解决,王府里面,他要她们娘俩安稳度日,一世无忧。
“不早了,王爷王妃快回去吧。”到了耳房门前,乳母恭敬劝道。
宋嘉宁瞅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儿,点点头,看着乳母安安稳稳地跨进门,这才往回走
,才走两步,腰上突然多了一条结实手臂,双腿陡然凌空,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