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了三更
垂着头,跟个罪人似的,不敢抬头。
边上,余金花还在那津津有味的吃着杨若晴留下来的糖,余金桂则哭得伤心可怜。
“大伯,这事儿当真不能怪我哥呀……”
“不怪你哥怪谁?”
余金桂才刚开了个口,就被余大福给喝断了。
“人家杨若荷,那是没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她家里正到处为她寻婆家呢。”
“这跟你哥藏在地窖里一天两夜了,传出去,以后还咋嫁得出去?”余大福道。
余金桂怔了下,也是一脸的慌乱。
“我哥说了,他是看她在外面田地边坐着,怪可怜的,又受不住她的央求就带她回来先安顿两日。”
“杨若荷还说了,她是故意要在外面躲两日,好好吓唬下她爹妈,她爹放出狠话要把那狗给卖到酒楼去……”
“吓唬?”余大福气得浑身颤抖。
“天底下还有这样为了一条狗离家出走,故意吓唬自己爹妈的人吗?那还是人吗?”他问。
“她瞎胡闹,你们也跟着瞎胡闹?”
“藏了一个大活人在地窖里,你们晓不晓得这地窖要是时候待太久,人会憋气死掉的。”
“到时候死在这了,官府查到了,你们兄妹都要被砍脑袋,”
“就算现在这样,人家老杨家要是去报官,你余金宝照样得去坐几年牢。”
“你们要作死,别拉扯上我!我也没有你们这样丢脸的侄子侄女,你们看着办吧!”
撂下这话,余大福转身作势要走。
余金桂和余金宝兄妹俩彻底慌了。
余金桂上前来拉住余大福的手臂,余金宝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余金宝抬手照着自己的左右两边脸死劲儿的拍打着。
“是我鬼迷心窍,好心做了坏事,我该打,我该打!”
余金宝一边打自己巴掌便道。
余金桂哭着看了眼余金宝,扭头跟余大福这跪下来央求。
“大伯,我哥他知道错了,求求大伯,帮我们去老杨家求下情吧……”余金桂哭着道。
余大福冷冷看着这兄妹俩。
“求情?哼!”
“你们兄妹俩,是把我这大伯当猴耍呀?做坏事的时候瞒着我,有地窖也瞒着我,”
“地窖里那么多土豆红薯和粮食,还三天两头去跟你大妈那装可怜借粮食。”
“哦,如今闯祸了,又想到我这个大伯了?”
“好事想不到我,擦屁股,收拾烂摊子的事情,头一个就想到我了,真是我的好侄子好侄女啊!我呸!”
余大福用力甩开余金桂的手,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留下一片哭声。
此时,老杨头老宅,同样也是骂声哭声乱作一团。
“你个死丫头,贱丫头,脸都被你丢光了,你还有脸回来?咋不死在外头啊?”
东屋里,刘氏手指一下接着一下,戳着杨若荷的额头。
骂一句就戳一下,戳得杨若荷的额头都红了。
面对着诸多责骂,杨若荷也是一脸的惶恐,却还是紧紧咬着唇,不发一言。
刘氏一直骂,又骂又掐,到最后刘氏自己把自己给折腾累了,杨若荷还是那副刀枪不入五毒不侵的样子。
“好,我不骂你了,也不打你,等会我就把飞飞给宰了,那死狗,就是个祸害!”刘氏道。
这一回,杨若荷终于有了反应。
她抬起头来,用一双红眼睛瞪着刘氏,就跟瞪着仇人似的。
“你宰吧,飞飞在,我在,飞飞亡,我死!”她一字一句,从唇齿间咬出这句话来。
刘氏怔住了,傻眼了。
屋里的其他人,也都瞠目结舌了。
就连素来主意最多的杨若晴,面对着杨若荷这样的铁粉,竟都束手无策了,只能干瞪眼。
那边,刘氏回过神来。
“你说啥?老娘生你养你拉扯你长大,为了一条狗,你说这样伤人心的话?”
“你、你再说一遍试试?”刘氏道。
杨若荷冷冷看着刘氏,“我不说,我、死、给、你、看!”
话音落,杨若荷扭头,朝着一旁的桌子角撞去。
八仙桌的一角,有点尖,庄户人家打桌子,用的都是最耐用的硬木头。
这一下要是真撞上去,杨若荷的头估计要裂个血窟窿。
“别!”
“不要啊!”
“……”
屋里众人惊呼,刘氏更是吓得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只听的一声闷响,“砰!”
众人都不敢看。
下一瞬,听到有人吸了一口凉气,“好疼啊!”
大家一看,是杨若晴。
只见她还保持着伸手的动作,用手掌挡住了那桌角,将杨若荷的额头跟尖硬的桌角隔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