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女士站在盥洗台前,足足用冷水扑了十几分钟的脸,直到一声刺耳的手机铃声隔着门在客厅里响起,她这才关上水龙头,取了昨天下午回来拿出来的毛巾,擦了擦脸。
刚将脸擦干净,门被敲响,温久展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心心,醒了没有?”
江女士走出来,应了一声醒了,还有些浑浑噩噩,头也很疼,很想再睡一会儿,便朝大床走。
温久展隔着门说:“刚温柔说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她挺担心你,让我过来找你,我跟她说我已经来接你了,你手机可能关机,她就问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江女士一听,正往大床走的脚步一顿,哎,她怎么忘了今天是女儿拍婚纱照的日子呢!
昨天真不该喝酒。
江女士立马折向门口,将门打开,冲他说:“我头有些不舒服,你去帮我买头疼药和醒酒药。”
温久展笑道:“就知道你起来了会不舒服,昨晚我已经让小姜买好了。”
他转身回客厅,拿起昨晚放在茶几上的药,又拿了一瓶没有开过封的矿泉水,一并塞到她手里:“你先喝了,再好好收拾一下,我跟小姜在外面等你。”
那天跟顾慕臻和温柔约定的拍婚纱照的时间是九点,顾慕臻包下了整个婚庆会所,又包了一个星期,他们不赶时间,所以也不用太早,现在才六点多,她慢慢收拾也来得及。
江女士拿了药和矿泉水,关上门,回卧室里将药喝了,然后打算洗个澡,结果发现她的沐浴露和洗发露都不见了。
她正狐疑,卧室门又被敲响,温久展站在外面,拿着她的沐浴露和洗发露,一脸再正经不过的样子说:“昨天我跟小姜没东西用,我就擅自翻了一下你的衣柜,拿了两套床单和被罩,也拿了你的香皂和洗漱用品,牙刷是翻的你柜子里的全新的,牙膏也是拿的备用的新的,也不知道过没过期,反正我们是用了。别的你可能也不需要,这两个你应该要用,还给你。”
江女士看着她的女士沐浴露和女士洗发露,再扫一眼他的头发,扫一眼他还是昨天那一套的俊挺身子,额头隐隐地抽了抽。
也不好说什么,昨晚她醉了,也没办法给他们准备东西,他拿她的东西用,好像也没什么错。
最大的错就是,他在他的酒店里呆着不好吗,非要跟她这里来。
江女士接过两样东西,嘭的一声又将门关上。
温久展:“……”
如果她清醒的时候也能像昨晚那样对他就好了。
江女士拿着两样东西转身,刚走出一步又顿住,她扭头往身后的门看,很想将门打开,当面问温久展,她昨晚有没有对他做什么。
可又不敢问。
潜意识里,她觉得,如果昨晚她把他当成了温久容,一定做了什么。
她对温久容,向来如狼似虎呀!
问了就尴尬,不问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如果真发生了什么,她不会感受不到,至少,她的身子才是最铁证如山的证据。
虽然在江女士看来,昨晚她若真对温久展如狼似虎了,以他对她的心思,不可能做柳下惠,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进了浴室,脱了衣服,扫荡着自己的身子。
还好,没任何痕迹,除了头还隐隐的因为宿醉而些许的疼外,身体各处都没有不舒服。
那就是……他昨晚照顾了她,却没有碰她。
江女士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内心生起的一丝说不清的温暖和感动,他能尊敬她,远比爱她,更让她高兴和欢喜。
江女士松下心来,放松地开始洗澡,然后收拾。
江女士关了卧室门之后,温久展又站了片刻,然后就走出了客厅,去了院子里。
虽说才六点多钟,可进入五月的谍城白天已经挺长了,今天天气似乎又不错,这个时间,天边已经放亮,旭日初升,有一种神清气爽之感。
温久展走到院里子,沐浴着这样的清晨之气,心头也滋生出绵绵无尽的舒坦来。
他醒得早,是因为昨晚他睡的并不安生,他担心江女士一觉醒来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虽然他并没有做什么,但她那么排斥他,不说吻她了,就是拥抱一下,牵个手,她都十分反感。
如果让她知道昨晚他吻了她,她定然会勃然大怒,待他更加冷淡。
更甚至,她会离开温家,也不会再提供卵子,再严重一点儿,她会彻底离开他的视线。
吻她的滋味自然是美秒的,坐在那里等唐姜买饭回来的时候他一直处在喜悦的情绪里,可等洗了澡,满身扑着她的气息躺在了床上,他又忽然心头一冷。
那个时候他完全魔怔了,忽略了她有可能会记得眼前所发生的事。
一想到她可能会记得,他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惊恐。
忐忑了一夜,也煎熬了一夜,他觉得他还是得试探一下,他给她拿药,拿水,她没生气。
他还回她的沐浴液和洗发露,她也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