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每日早上在演武台与将士比武,极大的鼓舞了士气。
上台就有银子拿,士兵们跃跃欲试,都是血性男儿,明知会输也不想输的太难看,私底下争先恐后勤奋练武。其次,朝廷两次北伐惨败,第一次皇上大腿中箭,第二次恭王爷断了一臂,黎民百姓自己怕了辽国骑兵,也担心赵家皇族不是辽国的对手,如今发现书生似的寿王竟然武艺超绝,副将荆毅上台都是寿王手下败将,有这么威武的王爷带着他们,诸将士终于看到了战胜辽国的希望。
赵恒关心的却不仅仅是军营士气,一天一半时间在军营,剩下一半,赵恒便带上一队人马,巡视镇州一带的平民百姓。幽云十四州是中原之地,任何一个有能力有抱负的帝王都会想收复失地,从朝廷的角度讲,发兵义不容辞。但战事一起,百姓必然受连累,壮丁们参军上了战场,只留老弱妇孺耕种田地,万一辽兵打过来,就彻底耽误了农作。
战事暂且不可避免,赵恒只能安抚百姓,叫百姓们知道宫里的皇上记得他们,绝非穷兵黩武。赵恒无法长篇大论,福公公却是个能说会道的,百姓们看到王爷亲自来关怀他们,心里感动地不行,再听了福公公一番能把死人哄活了的甜言蜜语,这两年积累的怨气便散了大半,纷纷表示愿意为朝廷效力,就连街上七八岁的男娃,都知道当兵可以拿银子,一心想快点长大保家卫国呢。
赵恒行事谨慎,私访百姓,凡是慰问之词,都会冠以父皇的名义,如此百姓们夸起来,也是皇上与寿王一起夸。
镇州这边的情况迅速传到了京城。
听闻营中军心大振,百姓也不再怨声载道,宣德帝看着奏疏,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
宣德帝想到了老三小时候,那时老三脾气与老四差不多,都争着在他面前表现,希望得到他这个父皇的夸赞。他经常夸老四,所以老四越长越开朗,他总是惋惜老三的口疾,于是老三渐渐淡出了他的视野,深居寡出,渐渐让所有人都误会他是个闭门读书的书生王爷。
可他的老三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生,老三身手了得,肯定是一直在坚持练武,朝廷出事,老三口直心快,只要他觉得对的,便是明知会触怒父皇也要大声说出来,一心为民。文武双全,有勇有谋,更难得的是,老三重情重义。
口疾?
宣德帝笑了,这两年老三说话越来越利索,虽然一次只能说四五个字,但老三字字珠玑,词能达意,话少反而更添威严,又有福公公在旁伺候,那点口疾,并不影响什么。
有这样出色的儿子,宣德帝老怀欣慰,只是笑着笑着,宣德帝微微蹙眉。立嫡立长,老三是好,但老二担了这些年差事,也从未有过差错……
“皇上,睿王殿下求见。”大太监王恩进来禀报道。
宣德帝点点头,收起面前赞誉老三的奏折,抬头看向门口。
睿王含笑进门,目光相对,睿王朗声道:“父皇,儿臣听闻三弟在镇州立了功,特来贺喜,老三文能抚民武能震慑三军,此战辽兵必败。”
这话很入耳,宣德帝却摇头道:“尚未开战,还需谨慎,不可洋洋自得。”
“父皇教训的是。”睿王恭声道,随即表明来意:“父皇,老三用赏银激励士气,出的应该是他的私房钱,儿臣想过了,老三是为咱们大周带兵,儿臣身为兄长,不能只叫他一人费心,故儿臣预备了一千两银,想送过去,聊表心意。”
听到“一千两”,宣德帝默默在心里算了下,老三每日与三个士兵过招,风雨无阻比试半年,也只需五百两左右,若再送千两过去,岂不是添晦气,预示此战要拖个两三年?更何况老三还没穷到需要他特意补助。
“不必,待老三凯旋,朕多赏他些就是。”宣德帝随口道,说完拿起一封新的奏折。
睿王尴尬笑笑,告退了。
脚步声彻底消失,宣德帝从奏折中抬起头,对着老三离开的方向头疼起来。一个长,一个贤,论宠爱,都是亲儿子,哪分什么高下?老三这两年才立了些功劳,老二早早管刑狱,从未有过过失。
罢了,战后再想吧,还不急。
镇州,九月初,辽国十万骑兵终于汹汹而来。斥候来报,辽燕王韩况、大将耶律雄率领八万铁骑从平原一带直攻镇州,大将耶律单率领两万骑兵从镇州西侧的山路南下,兵分两路。大周这边,李隆命镇守关南的郭伯言带兵北上,绕到耶律单等人身后,在长城口埋伏,阻断辽国西军退路,他与副将荆毅、龙武将军赵敬带十万兵马,赶到满城以北,列阵以待辽兵。
将士们出城列阵,赵恒与李隆几位大将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辽兵未至,赵恒俯首,城外十万大军按照父皇所画阵图排成了八个方阵,两阵之间相隔数百步,一字排开,气势恢宏。正看着,远处突然传来隆隆的马蹄声,赵恒抬头,这一看,心中大惊。
辽兵蜂拥而来,势如洪水猛兽,大周将士集中一处或可一战,眼下如此列阵,相距甚远无法彼此照应,辽兵只需分头围剿各个击破,满城、镇守怕会失守!
念头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