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送死。
“我在此督战,你带五千人,另寻蹊径,找到小路可走,封头等功。”目光扫过剑门关左右连绵不绝的雄山峻岭,赵恒缓缓道,他就不信这数百里大山,真的只有这一条路。
慕容钊领命,暗中抽调五千兵马,乔装打扮扮作商人,兵分几路分头出去探道。赵恒也没闲着,派人尝试火攻,或是攀援峭壁试图从高处射箭攻打叛军,可惜都行不通。郭骁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亲眼目睹赵恒手下的将士攀岩不成反而摔得头破血流,郭骁眼中只有讽刺。什么寿王在北疆屡立奇功,分明是他的父亲与李隆等老将的功劳,赵恒是王爷,沾了光而已,一介书生,也配带兵?
“梓州那边如何?”禁军打不上来,郭骁更关心李顺打梓州的情况。
哨兵回禀道:“梓州早有准备,皇上还在围攻。”
郭骁皱了皱眉,梓州是蜀地最后一块儿骨头,高载带了五万人马退守,若不拿下,他们便会腹背受敌,故必须先解决这个隐患,幸好蜀地有剑门天险,至少能抵挡朝廷月余,到那时,赵恒大军早已疲惫不堪,绝不是蜀军的对手。
他胸有成竹,那边慕容钊在深山老林中奔波十来日,终于遇到一个老农。慕容钊自称来蜀地收茶的茶商,因剑门有战事,他的车队无法通过,不得已要另寻山路,老农淳朴好客,没有怀疑,真给他指了一条鲜为外人知的入蜀之路。
原来在剑门以南二十里,越过几重大山,有条名叫来苏的狭径,过了那条狭径,再走七八里路便能与官道汇合,官道连通剑门。慕容钊大喜,重谢过老农后,立即回去向寿王复命。赵恒闻讯,计上心头,再派慕容钊带领一万人取道来苏,从蜀内攻打剑门关,两路夹击!
“记住,一个都不许逃。”
走出大帐,赵恒望着夜色中越雄伟险峻的剑门关,目光冰冷。
与此同时,宋嘉宁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她梦见王爷被契丹人射伤了右眼,血流的满脸都是,梦见王爷昏迷中一直喊她的名字,她却被郭骁压在床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梦境太清晰,宋嘉宁紧紧地攥着衣襟,什么计划什么隐忍,她都不想再等,只想马上去见王爷!
梦中所见一幕幕地充溢脑海,宋嘉宁心慌意乱地跳下炕,摸黑穿衣裳。她现在住在一个偏僻的山中木屋,五娘与她睡一块儿,听到动静,五娘醒了,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问:“姑娘?”
宋嘉宁顾不上说话,穿好衣裳,转身就往外走,打开门,却见阿四不知何时过来了,山岳一样拦在门前,不叫她出。
宋嘉宁扑通跪了下去,泪水决堤:“阿四,我是谁你比谁都清楚,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你怎么忍心助纣为虐困我于此?我家中还有才五岁的女儿,还有没学会喊娘的幼子,我求你了,放我去找王爷吧!”
“姑娘,我的命是大人给的,如今也是奉大人之命,请您别为难我。”阿四受不起她的跪,当即也跪了下去,低头恳求道。世子这事做的糊涂,阿四都知道,可他也知道世子守着这份情有多苦,寿王妃再可怜,他也绝不能背叛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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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求你了……”到了这个地步,宋嘉宁只能继续哀求。
阿四低着脑袋,牙关紧咬。
“姑娘您起来,他们主仆没有一个好玩意儿,不值得您跪!”五娘冲过来,一把扶起宋嘉宁,然后狠狠呸了阿四一口:“亏姑娘还帮你说话,说你有苦衷,现在我算看透了,你就是个黑心肝的,我瞎了眼睛才会喜欢你!”
说完,将她小心收着的桃木梳子狠狠甩到了阿四身上。
阿四抿紧了唇。五娘单纯,他很喜欢这个姑娘,可还是那句话,他不能为了女人背叛世子。
五娘朝阿四火的时候,宋嘉宁抱了一丝希望,紧张地盯着阿四,虽然阿四没有答应,宋嘉宁却注意到了阿四滚动的喉结与绷紧的手背。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不会没有一点良心,希望再起,宋嘉宁推开五娘,重新跪到了阿四面前。
“您这是何苦!”阿四又急又无奈。
宋嘉宁不哭了,只盯着他问:“你可想过,如果他败了,王爷会怎么对他?”
阿四没想过,因为他相信,就算叛军败了,世子也能全身而退,不会落到寿王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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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信郭骁,宋嘉宁信赵恒,苦苦哀求道:“这样,如果他赢了,我再也不为难你,甘愿留在这里等他,可如果王爷赢了,你送我去见王爷行不行?只要你答应,我保证王爷不会为难你,五娘也会原谅你……”
阿四眉峰微挑,下意识看向跪在宋嘉宁身旁的五娘。
五娘扭头,小嘴儿高高撅着。
阿四犹豫,宋嘉宁哭道:“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也不为他想想吗?万一他真的被王爷抓到,王爷会怎么对他?阿四,他是我大哥,是我弟弟的亲大哥,只要你送我去见王爷,我一定会求王爷留他一命……”
她哭个不停,阿四头都要炸了,良心想答应这个苦命的柔弱女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