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
为了不破坏狐尾笔的笔锋,郑清选择了笔根边缘一根很不起眼的狐毫揪了下来。
一如那根头发。
狐毫在年轻公费生指间灰飞烟灭,化作一缕不起眼的气息,被男巫徐徐灌注进月光宝盒中,整个过程平稳安静。
相较于睁大眼睛观摩变化过程的舍友们,郑清全程都闭了眼,在脑海中全心全意观想苏施君的模样、举止、气息。
数次近距离正面直视不戴眼镜时的苏施君,给郑清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男巫原本不知道自己脑海中她的形象如此清晰,几乎像活的一般,他甚至有种错觉,意识海中的女巫似乎知道自己在被观想,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调侃。
骇的男巫下意识睁开了眼。
便在同一时间,耳边传来萧笑与辛胖子的惊呼。
“什么情况?”
“怎么变小了!”
郑清急忙忙看向月光宝盒,只见透明的水晶罩下,原本身量高挑的女巫缩成了一点点,漂亮的长裙穿着她的身上变得格外宽大与累赘,但看模样,分明就是缩小了许多倍的苏施君。
或者说,看上去像极了小时候的苏施君。
三位男巫面面相觑。
“是不是你刚刚观想的时候不专心?”
“也许是那根狐毫太小,提供的气息不足?”
萧笑与辛胖子先后提出了自己的猜测,郑清皱着眉思索片刻,最终拿起狐尾笔,再次小心翼翼的揪下来另一根狐毫。
这一次,气息导入后,宝盒内的女巫又发生了变化――那条漂亮但不合身的长裙消失,变成了一条合身的、蓝白相间的裙子,白色的蕾丝褶皱着,附着在蓝色缎面上,宛如一条条海面的波浪。
“这不是苏议员。”
萧笑审视着宝盒内小女巫那双活泼的狐耳以及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非常谨慎的再次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确实不是。”胖巫师捏着下巴,瞅了一眼书桌上那颗青苹果。
郑清面无表情。
每个月光宝盒里的女巫脚边,都有两团模糊的雾气,那是用来容纳观想目标‘额外心灵意识’的――譬如郑清观想蒋玉的时候,那两团雾气就变成了一黑一白两只小猫――而这一次,他观想出的‘苏施君’脚边却是一只黑猫与一只四条尾巴的狐狸。
水晶罩里的‘苏施君’不顾仪态,箕坐草地间,哈哈笑着,一手揪着黑猫尾巴,一手揪住狐狸尾巴,把它们绑在一起,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这绝不是那位月下议会上议员能做出来的事情。
六十枚玉币啊。
郑清一想到这个数字,脸蛋就不由抽搐了一下。这得被人烧多少次小草人、打多少场猎赛、当多少次黑心中介才能赚到啊!
公费生一年的奖学金也才十枚玉币!
一想到自己花费大笔玉币却换来两个送不出去的礼物,郑清就有种气血上涌、头晕眼花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他看到水晶罩里的‘苏施君’手脚并用在草地上乱爬,白净的脸蛋儿上几道污泥,乌黑头发间沾满草屑的时候,变得愈发强烈。
“所以说,还是不要花里胡哨。”
胖巫师不知何时已经缩回自己床铺,正抱着团团,语重心长点评着:“如果你在平安夜送一大捧玫瑰花,或者今天早上送几块漂亮的魔法石首饰,又有谁能挑出毛病呢?”
这番话充分暴露了胖巫师缺乏经验。
他甚至不知道郑清昨天平安夜的惊险经历。
“你打算怎么办?”这句话虽然看上去像是在询问,但萧笑脸上分明露出一副‘你快问我’‘我有话要说’的模样。
郑清扯了扯嘴角,很给面子的问道:“你觉得呢?”
宥罪猎队的占卜师胸有成竹的推了推眼镜,首先明确道:“送出去或许不太合适,但留下来是绝对不行的……波塞咚那个月光宝盒你留在手里还算合理,但李萌那个月光宝盒,你起来,是几个意思?”
他也不打哑谜了,径直说出了每个人都心照不宣的猜测。
“所以呢?”郑清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所以,还是按照计划,直接送出去就好。”萧大博士一副很有经验的模样:“有的时候,礼物送的不是皮相,而是心意。你大可在礼物中附一张卡片,写明前因后果,说不定她们还会觉得你这两份礼物更有意思呢。”
……
……
距离下午实践课开始还有不到一刻钟。
郑清站在绿谷外一处小树林中,把一张卡片举过头顶,左右晃了晃――这张卡片是中午在胡克兄弟钟表店外面的时候,一个小红帽送给他的。
往年,学生们互相送礼物不外乎三种方式:或者有勇敢者顶着其他人的嘘声与起哄当面送;或者在校园里找一只乱逛的雪人儿,然后将礼物塞进雪人的肚皮里,再将纸鹤符插在雪人脑袋里面,这头雪人就会循着纸鹤符的指引,将礼物送到那位女巫的手中;最后一种方